碧霄警告地瞥他一眼:“你如果敢出聲,我割了你舌頭。”
燭龍立刻捂住嘴,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他打死也不會看的三界律典,裝模作樣研讀起來。
待碧霄重新閉目靜心入定後,燭龍輕手輕腳將書典放回架上,走回碧霄麵前,抱著雙臂,俯身看她。
他嘴角掛著輕柔懶散的笑意,眸光從碧霄青黛遠山的眉,睫翼濃覆的眸,一直到挺翹筆直的鼻,最後掃到那嫣紅飽滿的唇。
盯著看了許久。
小丫頭,長大了還是這麼好看呢。
算了,看在你這麼好看的份兒上,以後就不欺負你了。
燭龍伸出手去,隔著半寸距離虛虛在碧霄頭頂摸了摸,小霄兒身邊這麼多壞蛋,我可要好好保護你才行呢。
小時候,少年喜歡一個女孩,所以欺負她。
長大後,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所以保護她。
瀛洲殿的夜苑酒宴結束,姬玉幾人各自回了自己靈山神殿。
夜深露重,玄庚卻坐在亭中未去。
月色下,他的麵龐映上一層諱莫如深的陰影。
半晌,他推動輪椅,緩緩從廊下行至後山。
此處乃歸墟結界要處,自從白澤上次強闖過後,他布下寒冰結界,每日都會親自來檢查。
今夜月圓,玄庚再次來到結界。
他右掌凝起寒霧,在空中抬手一揮,霎時,原本淺月夜幕的天穹,出現滿際的雪花片狀透明結網,像一個巨大的幕布在天空瑩瑩一閃。
玄庚露出滿意神色,意味深長抬頭望向天宮。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天界,淩霄殿。
拄著天帝權杖閉目養神的白澤驀然睜眼,眸中銳光一閃,看著案上閃過雪花結界的虛彌鏡,指尖一拂,浩大的神力像一枚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震開鏡中滿屏雪花。
終於,虛彌鏡中畫麵重現。
白澤急切拿起,揮動界麵,找到碧霄所在之地。
鏡畫中,一個紅衣冶豔的男人站在她麵前,嬉笑著同她說話。
虛彌鏡隻傳畫不傳音,白澤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麼,隻能透過巴掌大的界麵仔細看二人唇形闔動猜測大概。
碧霄看起來像是很不耐煩,但卻沒有趕那紅衣男人離開。
片刻後,她開始打坐,將自己放心地交在那紅衣男人麵前,絲毫不防備。
白澤眉峰壓得繃直,五指在虛彌鏡邊沿幾乎捏得發白。
而那男人本在假意翻閱,趁她打坐後,又走回來,悄悄盯著她看。
看了許久後,紅衣男人伸出手。
他竟敢,竟敢伸手去摸她的頭發。
白澤雙眸驀然變深,淩冽殺氣幾乎要透過虛彌鏡直逼紅衣男子。
燭龍原本笑著用手虛虛輕撫碧霄腦袋,就像小時候她生氣了,他上前摸她腦袋歉一樣。
忽然,他手掌一頓,忽然察覺到什麼。
像燭龍這樣的上古神龍,神力修煉到一個地步,倘若有人窺探自己命格,那種來自外界的侵犯和闖入他幾乎能感應到。
他猛然抬頭,金色瞳眸看向上空某處,危險地眯了眯。
兩人的視線仿佛隔著歸墟結界和虛彌鏡畫隔空交鋒。
白澤看見那張轉過來的比女人還妖媚精致的臉,狹長黑眸煞氣地沉了沉。
果然是你,燭龍。
作者有話要說: 預感燭龍的支持者會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