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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碧霄意識到這件事後, 心情變得難以言喻地微妙起來。

如果沒有發生之前那些事,那這個孩子的到來,她應該會很開心, 很驚喜。

但現在,碧霄既不開心, 也不驚喜, 她有的隻是茫然,甚至漠然。

這讓她想起了她和白澤的第一個孩子……

是的, 在這之前的很多年前, 碧霄曾有過一個孩子。

在跳絕情道之前, 碧霄從不敢去回憶那個孩子, 隻要一想起,她就會痛得撕心裂肺, 悲慟不能自已。

但現在, 絕情道噬力使她的情感感知力變得冷漠遲鈍, 或許反而是件好事, 碧霄終於可以不帶任何情緒地想起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的出現在她和白澤大婚之前。

就在太昊師兄率領神兵出征最後一場浩劫之戰, 碧霄和其餘幾位師兄也都整裝待發, 各自負責一片戰域。

那時整日忙著征戰,碧霄並未察覺到自己身體細微的變化。

碧霄身穿蓮花銀甲紅色披風,手持鋒芒畢露的沉影劍, 在魔冥環伺的戰場上, 就像一團耀目烈陽照進陰暗深淵。

她劍鋒所過之處,魔冥黑氣蒸發,一個不留。

這時候的碧霄,是真正的芳華羅刹,魔冥妖邪見了她, 都紛紛逃竄。

父神寂滅前,身體化作天道靈氣覆蓋四海三界,使邪崇被鎮壓天道之下從此清明。唯有一隻混沌妖獸猰貐[yà yu]提前躲進太行山,在父神寂滅後,重新引起戰亂,妄圖恢複妖邪魔冥主導三界。

這隻妖獸猰貐原本敗在父神坐騎鯤鵬手中,但重傷未死,後來父神以身證道,鯤鵬也隨之化作天雨,降於四海滄流。

沒有了父神和鯤鵬的鎮壓,混沌妖獸猰貐得以喘息,在太行山下喚醒邪魔,再次卷土重來。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那場太昊師兄的浩劫之戰,也是他生命裏的最後一戰。

當時,碧霄和五師兄塵光各領一路神兵負責太行山東西山脈,而二師兄玄庚和四師兄姬玉則負責南北山脈,三師

兄斧闕靈性屬雷力大無窮,則在太行山上空壓製。

大師兄和猰貐在太行山降坤陣交戰,白澤負責陣外掩護。

太行山因妖神魔冥混戰,時而狂風大雨,時而烈日灼火,妖邪慘叫,魔冥嘶吼。

碧霄解決掉她所負責的東西麵戰場後,立即奔赴中心降坤陣,想助大師兄一臂之力。

可沒想到,等她趕到降坤陣,白澤不知去向,大師兄太昊反被猰貐引入魔陣,被猰貐的三道臂羽刺入後背穿心而過,不知生死。

“大師兄!!”

碧霄神魂欲裂,來不及去找白澤,沉影劍迎空一劈,用平生最快速度躍入魔陣,奔向大師兄。

群魔妖崇立刻包圍過來。

碧霄殺紅了眼。

她手起劍落,魔冥在她手下化作股股黑氣不甘地飛散,妖邪在她劍鋒所過之處噴出綠血滅亡慘叫。

她的臉上、身上、手上全是血。

等到她一路殺過去,靠近大師兄時,才發現他已經氣息隕滅。

可是他的雙眸定定凝神注視前方,嘴角含著平和微笑,他將昊天劍插在坤陣生門,用最後一口氣布下陣法,將猰貐困殺在陣中。

而他自己……則以神祇之身立定魔陣,用神軀鎮壓住猰貐意圖驅魔塗炭三界的最後關隘。

天地在旋轉,眼前是一片黑暗。

碧霄聽不見周遭聲音,她隻知道自己抱著大師兄悲慟大喊,她身上的血和大師兄的血在魔陣中流成了一道河。

後來,不知道是誰過來,將她和大師兄拉扯開,在她耳邊大聲說著什麼。

碧霄全都聽不見,她知道,她不能放開大師兄,她若放開了,大師兄就會神體消散,永遠的離開她了。

等到她醒來,感到身體一空,她好像失去了什麼。

也是那時碧霄才後知後覺知道,原來她肚子裏曾有過一個孩子,在大師兄隕身之戰中,孩子又沒了。

從頭到尾,他來得那麼悄然,又走得那般無聲。

碧霄連眼淚都來不及為那個不曾謀麵的孩子掉過一滴,他就沒了。

碧霄紅著眼找到白澤

,抬手就是一巴掌,她眼眸充滿冷厲質問:“大師兄和猰貐坤魔大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在?!”

白澤黑眸深深看著碧霄,眸色複雜沉痛,薄唇幾番啟動,最終卻沒有解釋。

碧霄失望,痛心,乃至怨怪白澤。

若是當時白澤按照原定布略在大師兄陣外為他護法,大師兄不會死。

那場大戰雖然平定了三界清明,但他們損失慘重,大師兄沒了,二哥玄庚也傷了雙腿,碧霄險些和白澤決裂,其餘幾個師兄也因此士氣低沉。

碧霄閉著雙眼,將放在腹部,心境平和地撫摸。

她曾經在最悲慟時失去一個孩子,卻又在她放下一切時意外迎來一個新的孩子。

他/她來的不是時候,卻又正是時候。

碧霄在短暫地怔愣後,便神色平靜地用神力將剛成型的胚胎封在了自己身體裏。

在她想好怎麼處理這個孩子之前,此事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碧霄接連用冰靈修複神脈,又用神力封掩腹中胎兒,很快疲乏無力陷入沉睡。

睡夢中,她感到有一雙手在自己臉上撫摸。

那手手指觸之寒涼,從她的眉眼拂過,劃過她的麵龐,唇瓣,停留許久後,又從她的發絲撫向她的身體。

雖然動作輕柔,仿佛有無盡纏綿,但卻帶著一種讓碧霄不適的冷栗感。

碧霄猛地睜開雙眼,警惕地朝身旁看去。

卻見到二哥玄庚坐在輪椅中,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師妹,你在房中已打坐了整整七日,這是怎麼回事?”

碧霄見是二哥,不自覺鬆了口氣,方才那種奇怪的感覺也很快被她拋到腦後,她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感到渾身精神百倍:“我練了二哥你給我的那本寒冰心法,果然很有效,短短幾日,我體內受損的神脈便恢複許多了。”

“是嗎,讓我看看。”玄庚推著輪椅上前,示意碧霄伸手腕脈。

碧霄探出手腕,遞到二哥麵前,看著二哥將手指搭上她的脈搏,垂下了眼簾。

她心頭有些忐忑,二哥久病成醫,但願不要被他發現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