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結局章·歡迎回來(2 / 3)

她眼中泌出淚,五官有些扭曲。慶虞嚐試從她臉上看到當年在北溪見過的典典,可是沒有。當年的典典看上去靦腆生澀,其實沒有向往,眼底是一潭死水。可現在的典典有想要的東西,她看她時眼裏綴著奕奕神采。

她啞聲半天,“我知道,你在為我奔波。”

慶沅隻覺得好笑,“知道,但還是選擇棄我不顧。”

她慢慢退回去,坐的離慶虞遠了一點。桌上的花盛開著,但終究要以一種焦渴的姿勢敗落。

年鬱不過是等了她幾年,就能得到她的心,她呢。

在加拿大舉目無親,她每天都在想慶虞的病,就連她最不喜歡的心理學也都去輔修了好幾門課,臨近畢業時又去報名維也納的精神科項目,她想讓她以後健健康康,她想給她最好的一切。

知道她喜歡演戲,就在國內投自媒體公司,悄無聲息的幫她,關注她,愛她。可她呢。

她把一切都給了年鬱。

慶虞去碰她的手,卻被她甩開。

慶沅皺緊眉頭,“我還以為你想起來以後會有所不同,慶慶,催眠才一年而已,年鬱就讓你愛上她了,現在催眠的效用已經過去了,你還是愛她嗎?那你之前對我呢,你在騙我?”

她覺得不可思議,“你知道我們的房子是什麼樣的嗎?你的房間裏有一個特別精致的書架,上麵放著所有你喜歡看的二手書,很多都是我按期去買的,我當時幻想著,如果你搬進來了,我每天晚上就給你講一個在加拿大奮鬥的故事,告訴你我很累但一想起你就很開心。”

慶虞想說什麼,但是語句磕絆,就好像在奔跑時有一塊石頭把她絆倒在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無法否認,那幾年典典的陪伴是她能活下去的重要原因。她不能無視典典。

沉默了一會兒,慶虞的手機響了一下。陌生號碼。

她本來不想接,但現在這種情況,她覺得接電話也許比兩個人都愣著要好一點。

按了接聽鍵,那邊也沉默,慶虞喊了幾聲都不頂用,好半天才聽到那邊說:“慶虞?”

這聲音,

是姬菀。

她立刻想掛斷了,姬菀還在那邊問:“你跟年鬱真的在一起了?”

慶虞不想回,最近關於她和年鬱的消息太多了,上次在購物節晚會上,年鬱偷拍她,結果別人偷拍年鬱偷拍她,上熱搜了。

姬菀大概是想做新聞,她那個工作室解散了一個團隊後受到重創,再不出新專題的話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她可能是想拓展娛樂版塊,慶虞跟年鬱的cp簡直是流量密碼,她怎麼可能放過。

還沒按到掛斷,慶沅突然出聲:“趙挽霖?”

慶虞搖頭,摁下掛斷鍵:“姬菀。”

慶沅看她把姬菀的新號碼拉黑,手機放在一邊,隨後與她麵麵相對。

尚未說話,姬菀又把電話打給慶沅。

慶沅沒接,手機直接關機。

她看了看慶虞,道:“我來之前去看慶之遠了,他還沒醒,估計也醒不了了,趙挽霖跟人借錢,四處碰壁,還挺慘的。”

她最後給了一張小型展廳的票,說:“這是一個個人向的展覽,我包了場,你可以來看看。慶慶,我們必須清算,你知道的。”

接過票,看了看日期,明天。

她頓了很久,點頭,說:“好。”

慶沅走時輕輕將門扣上,雪已經不再下了,她卻像跋涉在雪地裏,冷淡的離去。

慶虞低頭看了看展覽的門票。

年鬱進來時見她悶悶坐著,剛想問,慶虞回頭就說:“我要出院了,醫院……不想待。”

聽到這話,年鬱僵直的後背才放鬆,過去抱她:“好,我去給你辦手續。”

酒吧喧囂熙攘,流水線上生產的眉目傳情,沒有一點新意。

慶沅坐在最裏麵的位置,聽著台上舞女的悲歎,目光沉沉的望向遠處,直到目標出現。

姬菀一眼就看到她了,麵帶笑意的走來,毫不客氣的坐下,勾唇一笑:“想約你也真的有夠難的,要不是電話打到慶虞那兒,我還不知道你這次回來待這麼久呢。”

慶沅隻顧喝酒,好半天以後才道:“以後別騷擾慶虞。”

“騷擾?”姬菀差點笑出聲:“這話你應該跟慶虞說才對,那會兒她對我也有夠癡情的,我甩都甩不掉,主要那會兒她還學你,想讓我喜歡她。”

慶沅不想解釋,慶虞當時學她穿搭和化妝隻是想讓姬菀赴約而已。

“以後她不會的,你再不要給她打電話,不要出現,該幹什麼幹什麼。”

她聲音特別冷漠,姬菀沒辦法把她跟幾年前年會上的人聯係起來,那時她明媚純淨,說出的每個字都讓人回味無窮,她惦記了整整七年。

姬菀喝了口酒,笑著搖頭:“我以為你們關係不好?原來你還挺在乎她的嗎,那我也可以在乎她,我們……”

慶沅嫌惡的臉色對著她,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冷聲說:“我跟你,沒可能,以前沒可能,現在也沒,將來更不會有。”

姬菀微微眯眼,看著酒水潑灑出來,忍了又忍,壓下胸腔的火氣,道:“我惹你了?”

她倒是問了個好問題,慶沅沒法說。

高三畢業的那次慶氏年會,她隻不過是想讓慶虞認清楚在場的都是什麼人麵獸心之人,那時她還教慶虞,等她過於痛苦時就可以假裝自己愛慕姬菀,因為她從精神上貶低這樣的人,即使騙過意識,也騙不過精神。

而後來,這個齷齪的法子竟然真的用上了。

姬菀很久沒見她了,這幾年總是放不下,也許是因為在年會上看到一個穿校服的小朋友,覺得好奇,也有可能是慶沅表裏不一,明明小心思多的不得了,但麵上總淡然溫柔,她對她有極大的興趣。

挑了挑眉,說:“我覺得追人到我這個份兒上,已經沒辦法更卑微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覺得咱倆在一塊兒也不錯。”

慶沅冷嗤。

姬菀料到會是這個反應,凝眉:“以前你對我還挺溫柔的,怎麼這次回來這麼橫?還是說別人惹了你,結果你把氣撒我身上?”

“你找我出來就為了說這個?”眉眼之間浮出不耐,慶沅起身,打算離開。

姬菀伸手攔住她,很正經又很肅穆:“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說,我為了你也做過不少蠢事,你就不想聽我說完嘛?我有時候挺想你的,就連慶虞那麼低級的模仿都能讓我上癮,就算是她拿著你的照片開價一百萬,我也照收不誤,慶沅,我是想說——”

話說到一半,衣領被人提住,桌子椅子踢到在一旁,她抬眼時,慶沅像個快要餓死的難民一樣,目呲欲裂,額頭快要跟她抵在一起,目中赤紅一片,問:“照片!什麼照片?”

姬菀被她嚇到,下意識先回答問題:“就是一張你們高中畢業的合照,當時她來找我,說要賣,我就買了,那照片沒見你發過,我看著挺有意思,就……”

慢慢鬆開她,慶沅茫然環顧四周,覺得吵鬧,耳朵裏嗡嗡的,低聲說:“照片呢?”

姬菀臉色暗下來,皺眉整理衣服,說:“我一直隨身帶著啊,你怎麼回事兒?”

慶沅把凳子拉回來坐下,說:“能給我嗎?”

姬菀疑惑地看著她,有些不悅,尚未說什麼,就聽慶沅說:“我給你兩百萬,照片給我吧。”

燈紅酒綠掩蓋了一段持續的嗚咽之聲,旋律像是拚湊出的贗品,聽不出什麼意境,歌女唱的動情。

姬菀看著她,又從錢包裏拿出那張照片,中間一道重重的折痕,隻要稍一用力,照片就會一分為二。

慶沅接過照片時手還在顫,對著那張發舊的照片看了很久,她說:“我讓人轉錢給你。”

姬菀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知道慶沅突然表現出難過的活不下去的樣子是為什麼,微微搖頭,說:“不用……”

話還是隻說了一半,慶沅把照片放進包裏,一言不發的離開。

姬菀感覺自己被耍了,連忙跟出去,到酒吧門口,她扯住慶沅的風衣袖子,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一堆斥責的話憋在嗓子裏,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四季常青的鬆林上掛著幾堆雪,白天的冷太陽把雪化成了水,夜晚的冷氣又讓雪從水結成了冰。

她看到慶沅眼中一片死寂,眼淚停在她白淨的臉上。

姬莞再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她們這樣的人多數是屬於玩弄感情,她與慶沅之間也說不清是誰玩弄誰,反正慶沅從沒正麵拒絕,總是釣著,她也從沒正麵表達過愛或者喜歡,隻是有意展示自己的付出。都是情場老手的糊弄手段而已,最終目的就是一段露水情緣,可慶沅現在的樣子仿佛是對誰認真了。

她不敢相信。

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慶沅默默走去車庫,開車時還開著窗。冷風呼嘯,她隻覺得臉上結了冰。

她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慶虞,她喜歡她,但是看到她眼睛裏淡淡的愁緒時,心底不適。不知道她在憂愁什麼。

兩人鑽進養老院的櫃子裏。慶虞隻是看到了養老院一個傍晚發生的事,隻是看到了她生活的冰山一角,就開始哭。

她很生氣,因為她本來覺得她們可以是朋友,她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孩,她喜歡這樣的女孩,也想做這樣的女孩,可是慶虞一哭,當場把她拉回現實,她才知道她們中間隔著的是像一個地質時代那樣漫長的年華,她們永遠不可能像電視廣告裏的兩個小朋友一樣相視而笑。

她狠心的對她說了那樣的話,晚上回去時被慶之遠安排和她一起睡,其實她很恐懼,害怕慶虞不理她,但是並沒有,她仍然任由她抱她取暖。

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忘記她,於是費勁心力想讓慶之遠帶她去洮市。車開走的那一天,她沿著北溪的鎮子往前走,路過一切慶虞到來或離去時見到的風景,最後停在金銀花田那裏,想象著她看到這片花田會是什麼表情,她是不是也崇拜自然,也愛大自然孕育出的美景,那麼她會不會愛典典。

過了一段時間,慶之遠來看她,說領養的事可能得延後,還說慶慶厭食,生病,她知道,那是因為她讓她看到了真正的世界,她承受不住,於是摘了一些嬌豔的花,曬幹後做成卡片,想安慰她,也想告訴她,那就是她前麵十幾年一直在過的生活,她也在堅持,不慎將她拉進深淵,她很抱歉。

寫了句‘歡迎來到我的世界’,賀卡送出去後她就被送到孤兒院,那幾年的經曆如果告訴慶虞,想必她又要哭,但她很想跟她說,那幾年她也同樣記著她,就如她日記裏說想念典典、典典是良藥一樣,她也想念慶慶,慶慶也是她的良藥。

明明之前說好的,要一起去加拿大,為什麼她又愛上年鬱,為什麼!

她答應過的,這張照片一定會走到哪裏就帶到哪裏,看什麼書就放進什麼書,可她把照片賣給姬菀。

既然做不到,何必給她希望。倘若當時她不對著她點頭,那她就不會離開了,她會一直陪著她的。

車開回酒店,此時月高懸天際,如吟遊詩人般孤獨。

展覽地點在一個購物城附近,不是很偏僻,但人流量也不大,倒是個清淨的去處,附近還有幾家書店,街道兩側的裝飾有點偏港風,牆上貼滿畫報。

慶虞到展廳時,慶沅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

她看上去有些疲憊,眼底彌漫著紅血絲,眼圈烏青,大概睡眠不太好。

兩個人默契的沒出聲,走近展廳裏。

慶虞抬眼一看,發現展廳裏的攝影都是很古早的那種夕陽味,慶沅說:“都是很早的作品了,沒什麼看頭,去裏麵吧,裏麵有間房,我自己布置的,應該合你心意。”

慶虞疑惑地看她,隨著她的指示進去。

而等她進去後,立刻呆住了。這間房裏掛的全是她的照片,有偷拍的,有雜誌封圖,有劇照,還有拍《不要愛我》時的花絮照。

她愕然半響,覺得不太舒服,想出去,慶沅卻突然進來了。

她的眼神變得很尖利,但又帶著一點仁慈,遞過來一杯橙汁,她自己喝的是酒。

慶虞接過來,道:“謝謝。”

慶沅閉了閉眼,說:“我以為你想起來一切之後,會先兌現承諾,我特意等你拍完《離歌》才去找你的。”

慶虞不知道怎麼麵對她,她們之間的事情複雜到無法用對錯來形容,她現在有點緊張,害怕說錯一個字。因為她自己深受語言的暴力,知道語言的暴力多麼令人痛苦,所以不想讓別人也承受類似的痛苦,尤其那個人還是典典。

喝了口橙汁,她說:“典典,就算我想起來……我也不可能跟你走的,我會跟年鬱在一起,但我會一直記著你。”

慶沅把門關上,室內透進微光,照片似乎變成了禁忌,風從窗子灌入,窗簾翻動的聲音像極了誰在暗吞淚水。

她搖頭,說:“不,不可能的,誰能一輩子記著一個人呢。你還說要永遠保存那張合照,最後還不是賣給姬菀了。”

慶虞一愣,沒想到她知道了那件事。“我當時忘記了,如果知道那張照片是……我應該保存的,我絕對不會賣。”

慶沅又笑:“你忘記了……好完美的借口。可你第一次見年鬱的時候呢,一切重新開始,你還是選擇年鬱,慶慶,你怎麼就不能承認,其實你也厭棄我吧。是因為我從生下來就不討人們喜歡,而你也是那些人裏的一份子。”

慶虞準備跟她講道理:“不,我的存在隻會讓那群人裏減去一個。”

慶沅久未說話,一直在室內徘徊,觀賞那些照片。

她又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小盒子,裏麵躺著兩張照片,是她跟慶虞的合照,她帶在身邊的那一張保存完好,一看就是被細心嗬護過的,而慶虞保存的那一張已經生命垂危,但凡用點力就能從中間裂開,她們將會一分為二。

慶沅說:“我本來想著該怎麼道別,但現在又覺得沒有必要。”

把盒子蓋好,說:“到時候把這兩張照片燒了吧,燒給我。”

慶虞沒聽明白,剛皺起眉,忽然覺得全身開始無力起來,她滑倒在牆邊,驚愕的看向慶沅。

慶沅並沒有對她做什麼,而是站在離她比較遠的地方,指著已經打翻的杯子,橙汁倒在地上。“放了點藥。慶慶,你應該對我再多一點防備,不過沒關係,我又不可能傷害你。”

她自言自語,不管慶虞如何費力爬起再跌倒,都不能讓她停下語句:“你知道我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什麼夢想嗎?”

慶虞覺得舌頭麻了,動不了,發不出聲音。

慶沅看了她一眼,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刀,說:“再不快一點你就要睡著了,放的藥有點多,等你全身都動不了的時候就昏迷了,我得快點說完想說的話。”

“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就是跟你在一起,過你過得生活,早晨給你做早餐,下午陪你看二手書,談作者和前一個讀者,晚上陪你聊關於月亮的詩。但現在不可能了。”

她一邊說著,冷靜的將刀刃放在眼前觀賞,隨後像切什麼死物一樣往自己身體裏捅,血開始流,但她完全沒反應,隻有嘴唇蒼白了些。

她說:“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要是你早點帶我走就好了,要是沒有住過孤兒院就好了……”

哽了一下,又說:“要是沒有出生過就好了。”

慶虞使力,可是手腳發麻,眼前都開始虛幻起來,她察覺眼眶酸澀,出不了聲,仿佛有隱匿的一雙手扼住她的喉嚨。

慶沅滿臉是淚,看到她關切的焦躁的神情後又眼帶神采,質問一樣的道:“慶虞,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愛過我?”

隨後又陷入狂亂,隨著血液流失,身體站不穩,倒了下去,又一次通紅著眼問:“有沒有?”

可她明知道現在慶虞是說不了話的。

問完後又抓起桌上的盒子,慢慢爬過來,拖了一道血痕,來到慶虞身邊。

慶虞聞到殘酷的血香,一動不動的靠在牆上,眼淚止不住,連朝著慶沅搖頭都變得艱難起來,慶沅把盒子打開,兩張照片一新一舊。慶沅幫她擦眼淚,手上的血全部沾在她臉上。

她眼中稍稍清明了片刻,看到盒子裏麵寫著一行字。

慶沅說:“對了,連這個一起燒給我吧,我……”刀刃插到血肉裏的疼痛讓她突然失聲,緩過來後道:“我一直用它來保存相片的,這裏的相片……全都是裝在盒子裏好久好久的。”

快要失去意識前,她看到慶沅站了起來,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笑,她身上的酸橙花香氣也逐漸被血液的味道掩蓋。慶沅說:“慶慶,永遠為了典典而痛苦吧。還有,”她疼的滿臉是汗,已經分不清汗和淚,“你要永遠記住典典。”

慶虞用盡力氣撐著眼皮,最後在慶沅倒地不起的那一刻差點窒息,她明明昏過去了,可是哭聲還在繼續,眼淚還在繼續流,她覺得自己就像樹上剛長出來的新枝,一下子被人折斷了,那種骨肉分離的痛楚讓她難以忍受。

她想起那年在精神康複中心,她像個卑賤的可憐蟲,慶沅告訴她要自救。

她說,我會永遠愛你,我會像疼愛親生骨肉那樣疼愛你。

是她殺了人嗎,典典曾給她生路,而她卻把典典的生路斷了。

忽然記起盒子上寫的那句話,是典典想對她說的嗎?

費勁心力去回憶,全身充斥著毒液一樣,她終於記起那行字,

——對不起,容我愛你無疆。

市裏發生一起命案,現場除死者外還有另一名昏迷女士,沒有打鬥痕跡,初步判定為自殺,之後警方從死者的助理處取得證據,證明死者確是自殺,結案。

微博上有小道消息傳,那位昏迷的女士大概是親眼看到了死亡過程,精神承受不住,陷入永久昏迷,好像是因為這位女士之前就得了精神分裂,容易受刺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身體沒有異常,她自己不願意醒。”孫安絮說。

季嵐怒道:“她自己不願意你不會想辦法嗎?如果患者能自愈,那要醫生幹什麼?!”

孫安絮瞪著她:“你以為我是神仙?我倒要問問你們,明知道慶沅那個人極端到人畜不分,還放任她們單獨見麵?”

季嵐無話可說,好半天以後才反駁:“我以為慶慶……”

孫安絮歎了口氣,看她又哭,忍不住安慰道:“這是她們倆的死結,早晚有這一天。慶虞如果能醒來,她的心理狀況隻會比之前更脆弱,你們現在應該想辦法,到時候怎麼讓她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