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嵐:[年鬱,你又在她家?]
年鬱:[不在她家怎麼記錄?]
季嵐:[……你別趁機動手動腳!]
年鬱無視她的消息,[孫安絮,一定不能用催眠療法,她看起來平和,實際比較強勢,不能接受自己的思想被控製,你知道後果的。]
孫安絮:[好歹也是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但現在有個問題,她知道是來心理治療,會配合嗎?要想獲取她的信任,必須得有個東西把我倆連接起來。]
季嵐:[她以前看過好多心理學和哲學的書,你倆應該有共同話題吧?]
孫安絮:[不行,太學術的東西聊起來會讓她加重防備心。]
思考了一會兒,年鬱回:[打幾局遊戲吧。]
季嵐:[……你在講笑話。]
孫安絮:[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現在她最看重的人是你季嵐,你不是折騰了一個電競俱樂部嗎,每天搞訓練啊直播,日夜顛倒也挺辛苦的,她肯定想幫你。我就跟她打遊戲,帶她刷刷級,也許能拉進關係。]
看著‘她最看重的人是你’這一行字,年鬱遲遲沒有反應過來,默住許久。
季嵐:[哈哈,所以請你退出年鬱。]
年鬱:[什麼時候你能有我一半了解她,我就退。]
季嵐:[……]
後麵孫安絮又發了一些注意事項,讓她把慶虞近期的飲食狀況、睡眠質量以及近期關注的書籍和話題整合一下發給她,年鬱回了句‘好’。
群裏恢複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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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到十一點多才起,年鬱早早做好飯菜等著她。
腳下生風般在臥室和衛生間穿梭,收拾好以後規規矩矩坐在餐桌前。
年鬱眼圈有點發青,狀態不太好,慶虞偷偷摸摸觀察她,看她眼底一層紅,總覺得昨晚沒睡,忍不住問道:“你失眠了?”
年鬱按了按眉心,勉力笑道:“是有點,你有褪黑素嗎?我可能得借助藥物調理睡眠了。”
慶虞搖了搖頭,禁不住擔心。
上回去她家裏聞到的熏香味仍記憶猶新,立津說那是助眠用的,看來她失眠很久了。
“我這裏沒有藥,年老師,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年鬱想,沒有藥,那也就是從不失眠。
“沒事,我自己調整一段時間就好了,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倆看看劇本。”
慶虞看她雲淡風輕的神情,欲語還休。
目光移到飯菜上,更覺驚訝:“這麼多?”
年鬱興致昂揚起來:“有葷有素,味道也不錯。”
慶虞在她緊迫的視線下開始吃飯,吃到一半就因為美食而忽視了對麵的注視,年鬱看了半天。
不挑食,沒有厭食症,也沒有偏頭痛。這些最容易因心理問題引起的生理問題都沒有出現,是真的痊愈了吧。
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去廚房拿湯。
可她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見慶虞拉開凳子跑到門口,拿上口罩和手機道:“年老師我下去買點東西——”
年鬱尚未來得及說什麼,人已經消失了。
端了湯出來放在桌上,看蓋子上一層水珠,氤氳的水汽逐漸消弭無蹤。
大約二十分鍾後,她聽見門響,轉過頭去看,見慶虞氣喘籲籲地進來,手裏攥著藥瓶。
她額上冒著汗,摘下口罩走過來。
年鬱靜靜看著她。
慶虞把藥瓶擰開,“藥片容易卡嗓子,膠囊的好一點。店員說這個反饋還不錯,但不能長期服用,年老師,要不我陪你去看醫生吧?”
年鬱神色難辨,倦意濃濃:“好,有機會我們去。”
吃完飯後喝了藥,她幾乎要昏昏欲睡的模樣。
慶虞想讓她去臥室睡,但年鬱拒絕了,躺在沙發上,喊她坐在一側,道:“你幫我念幾段台詞,我很快就睡著了。”
慶虞十分樂意,把劇本找出來,按照她的要求翻到那一頁。
所有的表演欲在看到那段台詞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太好意思:“這是你的詞……”
年鬱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就是我的詞,你念幾遍給我聽,我不僅能睡著,還能記一下詞。”
這段戲是電影中兩位女主感情線的轉折,短短一段話就將個中虐點展現的淋漓盡致,慶虞還沒吃透劇本,她覺得自己代入不了。
而且一看到這段詞,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幻想,年鬱會怎麼演這段戲呢?作為聽這番話的人,她又該用怎樣的表現方式去接她的戲?
猶豫了很久,年鬱閉上眼睛,好像要睡過去了,就在慶虞打算合上劇本時,她的手又動了動,揪住她的袖子。
剛撐起的身子又靠回去,席地而坐,翻到那一頁,調整了一下情緒,嗓音控製在能讓她聽到但又不會吵到她的程度,如同湖畔緩和的雨聲,聞者鎮靜:
“親吻你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活在無窮無盡的懺悔之中。”
“我的靈魂跋涉萬裏,終於走進光輝的未來。我是被屠戮馴服的奴隸,是被大自然拋棄的可憐蟲。你的一切都美的令人吃驚,我對吻你這件事沒有任何想象力,更加無法想象吻過你後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或許知道,我此生的願望隻有一個——得到你,然後死去。”
“我對你不忠了嗎?我竟在吻過你後還未死去。”
“……”
房間靜謐起來,隻有年鬱淺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