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守住金石!”
“來不及了王爺,金石、金石他在天上!”
城牆上的樂靈身體一軟,被樂靈接到懷中。
“派人、去……霧的邊緣……接金石……”她堪堪說完一句話,便因巨大的精力消耗而昏睡過去。秦衝把她橫抱在懷裏,指揮金鳴派兵追擊。
迷迷糊糊的,樂靈聽到旁邊有人在說話。
“此役我軍殲敵兩萬,皆是神女之功啊。殿下那一箭正中折蘭椋右肩,若是治不好,恐怕左賢王會就此沒落。末將定當奏表朝廷,替二位請功!城中軍民都在擺流水宴,殿下真不去樂一樂?”
“金將軍過獎。如今神女未醒,我也無心玩樂。西戎此役雖大敗,卻未必不會卷土重來。還請金將軍約束將士們,做好城防。”
“末將省得。”
金鳴的腳步聲遠去,秦衝行至床榻前,一下就看見樂靈睜開了眼。
“你終於醒了。”他抓起樂靈的手,放到臉側。自從兩人互表心意,他就格外喜愛這種肌膚之親。
樂靈問:“我睡了多久?”
“已有兩日多了。那日我讓寄奴送你回縣府休息,親自帶隊前去追擊西戎軍隊,到葫蘆河一帶時,叫他們渡河逃掉了。那折蘭椋中了我一箭,他們損失了至少兩萬人,最近應當都不會來攻了。”
樂靈歎氣:“陛下的聖旨裏,還讓咱們收服失城。”
秦衝抿了抿唇:“你在此養傷,我會帶兵去打。這神器用之太過耗神,我不願你用。”
樂靈捏了捏他的臉頰:“這回是為了救金石,若隻是攻城,便可以布咒陣了。金石還好嗎?”
“嗯,救回來了。身上受了不少拷打,被金將軍勒令閉門思過。”
樂靈躺了許久,身子都僵了,非要起來活動活動。秦衝拗不過她,先是帶她去看了看金石,倆人就差抱頭痛哭了,好歹被秦衝攔住。
金石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爹說我淨會給你們添麻煩。可我實在忍不住,你們不知道,當日那妖女將國師重傷,還揚言神女也會是她的手下敗將,神氣極了。我們的將士死的死,傷得傷,他們卻沒費一兵一卒,這誰想得通啊!不過我看見你那日的施法,那才叫厲害呢,比她幹掉的人更多,她這下該知道人外有人了。”
“蒼雲。”秦衝充滿威懾地提醒了他一句,金石看到樂靈不太好看的表情,頓時反應過來。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殺人的……”
樂靈搖頭:“立場問題,他們是侵略的一方,形勢逼人,我總要做出選擇。”
金石臥床養傷,還穿著裏衣,就要伸手來拉她:“樂靈……”
“行了。”秦衝攬著樂靈的肩退開一步,“你慢慢歇著,我帶她去逛逛瓦亭城,我們來了就遇上西戎叫陣,還沒仔細瞧過城裏。”
走到街上,歡慶的縣民們還在熱鬧,敲鑼打鼓聲到處都是。
看樂靈始終沉默,秦衝軟著語氣說:“你好歹護住了一方百姓。”
樂靈勾了勾他的小指,笑道:“怎麼,你還真以為我會想不開呢?我是在想,那個大法師究竟是何許人也,以前你們可曾聽說西戎有這等厲害人物?”
“未曾。西戎道術並不興盛,或許那人是從大薑過去的也未可知。”秦衝不願她想戰事,指著遠處的攤販道,“去買個糖人吃?”
平日裏常在一桌吃飯,他早看出樂靈很喜甜食。
“好。等等……”樂靈回頭看看道路兩旁,又轉過頭往前路看去,說,“有很多在燒紙錢的人。”
秦衝無奈:“是啊,大家沿路燒紙錢,希望犧牲的將士們能認路回家。”
樂靈緊緊攥著他的手:“我們也買點燒些,就當是心意了。”
秦衝自然無有不從。
賣紙錢的人生意很不錯,給他們的已經是最後幾摞,收錢時,他感慨道:“多虧有神女和三皇子殿下在,不然這瓦亭城不知還要死多少人。先前西戎攻城兩輪,咱們死傷無數,又有附近城關來的民夫幫忙加固城牆,才勉強支撐下來,再打下去,怕是糧食還夠,人先沒了……”
樂靈甜甜一笑,說:“放心,三殿下和神女會把他們都打跑的,打到遠遠兒的地方去!”
“哈哈哈,姑娘,那就借你吉言啦!”
兩人走到沒人的路邊,秦衝用火石點燃幾張紙錢,放到地上。
樂靈擺好一個符陣,蹲身燒紙,同時低聲念著渡靈的咒法。
火苗滋滋地將紙錢燒得卷邊兒,又慢慢燃成灰燼。
“秦衝,讓我去吧,我厲害著呢。”
秦衝拉著她的手,引她站起來落入自己懷中。
兩人抵著額頭,旁若無人地低語。
“就算我說不,你也會想盡辦法去的,你就是這樣的性子。”
“沒錯,所以你這個光會武功的三皇子,還是負責當我的貼身護衛吧。”樂靈拍拍秦衝的胸口,結果被他握住手掌,抵上心口。
“樂意之至。”
語含笑意,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