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萱師妹?!”人群中,聞人慕的大弟子不可置信地喊出了聲。
蕭惜萱是頗受器重的一名弟子,聞人慕素日裏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仰慕,可這樣的視線多了去了,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蕭惜萱撲到聞人慕身前,手指在他身上幾處穴道點過,止住了橫流的鮮血。她瞪著樂靈道:“你快給他治傷,我的燈已經被你們拿到手,你還在等什麼?”
樂靈歎了口氣,聞人慕犧牲至此,她自然是要挽救對方的性命。秦衝卻看向謝落雪,姿態放得很低:“還請謝道長出手相助。”
謝落雪仍舊戴著紗帽,看不清臉龐,她走到聞人慕身旁,低低念咒。樂靈催動恒願鈴的力量,許願讓聞人慕愈合。東明派弟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此等神跡,就連那些外圍負隅頑抗的泰山派弟子,也漸漸繳械投降,不敢再戀戰。
沒一會兒,聞人慕的傷口便愈合如初。樂靈朝謝落雪一點頭:“多謝謝道長。”
“無妨。”謝落雪語聲清冷,話也不多,隻靜靜站在一旁。
蕭惜萱被劉寄奴和三棱左右壓住肩,等待秦衝和樂靈處置。樂靈看著秦衝把小小的雁魚銅燈收入袖中,心中稍安,很奇怪,她和秦衝相處的時日也算不上多長,卻毫不懷疑他的品性和對自己的真心。
想到這兒,樂靈臉上一紅,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卑劣,順便退後一步,道:“這是東明派的內部事務,包括這些泰山派的弟子,我也不便出手。謝指揮使以為呢?”
謝圖看了眼秦衝,見他沒有發言的意思,沉沉對聞人慕道:“我想向聞人掌門要個人。”
他徑直走到被東明派弟子救出的周曉雲身前,聲音略微顫抖,問:“阿雲,你願意和我走嗎?”
周曉雲雙手捂住嘴,眼淚爭先恐後地湧出眼眶。她說不出話來,隻是一直搖頭。
謝圖的語氣越發溫柔:“阿雲,無論你在顧忌什麼,都先和我回家,你漂泊在外這麼久,我想給你一個家。”
“周姑娘!頭兒都而立之年了還未娶親,都是為了等你啊!”一個衛兵急迫地說。
“周姑娘,你就答應他吧!”
謝圖揮手把人趕走:“去去去,別逼著人家拿主意。這樣,阿雲,你待會兒先去休息休息,我們估計也得在穀內休整兩日,聞人掌門不會趕我們走吧?”
聞人慕尚且虛弱,聞言勾唇一笑:“曉雲,你不用擔心本掌門攔著你,想走就走,看到你和謝指揮使能終成眷屬,我心底也是快活的。”
謝圖可不想給他什麼好臉色,這種小妾成群,一點兒不珍惜阿雲的男人,如果不是情勢所迫,他早就上去鬥個高下了。
周曉雲拽了拽他的衣袖,哽咽著說:“阿圖,讓、讓我跟著你吧!”
“欸,媳婦兒!”謝圖高高興興地把人摟著了。
樂靈看見這場麵,也不免彎起了眼睛。隨即她感受到身邊灼熱的視線,唇角略微僵了僵。
聞人慕被大弟子扶起來,和被製服的蕭惜萱麵對麵站著。
“你說你,費那麼多勁兒,害死那麼多師兄弟,和你小師姑置什麼氣?”
蕭惜萱滿眼涼意:“因為我知道,你隻在乎她。”
曲沛若安靜許久,實在聽不下去,英氣的臉龐上滿是不可置信:“你怎麼能這樣說?他能對誰有真情才叫見了鬼,你怎麼不去害什麼扶風、折柳,什麼摘星、望月?”
“那些都是被他玩過就拋在腦後的人!”蕭惜萱失了冷靜,秀麗的臉都被痛苦扭曲了,“我潛入過暗房,裏麵放的,全都是他兒時和你的回憶,全都是他畫的你的小像。隻要有你在,其他人,都是過客,所以你不能存在!”
曲沛若顯然沒想到這些,她不自在地看了眼聞人慕,說:“那也不代表什麼,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勾三搭四,流連青樓。”
“是啊,男人嘛。”聞人慕甩了甩腦袋,身子還在打顫,原本風流倜儻的形象,因為滿身血汙而顯得狼狽不堪,“不信你問問這邊這位,將來必然是要三妻四妾的,否則如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被眾人視線掃到的秦衝立刻正經地望進樂靈的雙眸,擲地有聲道:“我不會,我一生隻會娶樂姑娘一人,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樂靈渾身的熱氣都往腦門兒上衝,若是現在誰來偷襲她,她保證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