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現在社會發展了、進步了,現在很多的外資企業進來,這叫引進外資,是改革開放的成果。聽老一輩的人講;在從前,這就叫做殖民主義,是讓外國的資本家來剝削中國工人。現在是容許剝削,誰剝削得多,誰就越光榮。年紀大的人,他們總會留戀過去老的一套東西。”鄭普光補充道。
“你爸是什麼觀點?”蘇梅開玩笑的問鄭普光。“我爸、我爸的觀點和我一樣。開頭不是這樣的,後來才轉變過來、才跟上形勢了。”鄭普光不太願意在這樣的場合裏提自己當省長的父親。近些日子,父子兩在一起的時候,父親沒少教訓他;什麼做生意要走正道,不要借他的名義等等。
鄭普光的這種觀點,陸劍鳴不屑一顧,他認為鄭普光隻能算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這就如同打仗,戰術上他能打贏、能賺錢,可是從戰略上來分析,還說不準誰輸誰贏呢?
陸劍鳴覺得蘇梅媽媽的分析,還是講到了點子上了。不過鄭普光剛才講的;站在不同的角度、對問題的看法就會有不同的結果,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自己不能太去鑽牛角尖。
“阿姨,我還有一個困惑的問題……”陸劍鳴望著陳素芬有點遲疑,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問多了?別人會不會討厭?
“說吧孩子,開始我就講了,我們是共同探討,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們一起來討論。我的觀點也不一定都正確,剛才普光說我們那一套都過時了,有時候我也確有同感。現在的社會發展變化很快,像我們這樣的老同誌,思想一時沒有跟上,也不是什麼原則問題。就像我們在一起走路,你們年輕人走得快,我們走得慢了,隻要快走幾步能跟上就行,你說是不是?”她鼓勵陸劍鳴。
陳素芬平等的口吻和慈祥的麵容,讓陸劍鳴很感動,他打消了心裏的顧慮說:“我看書上寫的、曆史上的一些英雄人物,那些一直到現在還被推崇的英雄人物,我認為有些還值得商榷……”說著,陸劍鳴看了一眼蘇梅,他見蘇梅也正在看著自己,她的眼神有著一種鼓勵的目光。
陸劍鳴斂了斂神,他說:“嶽飛是公認的民族英雄,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過他的故事,後來又看過《說嶽全傳》的小說,也看過一些有關的史料。我覺得……我覺得嶽飛當時隻能算是一個對金國的主戰派,韓世忠、張俊也都是主戰派,隻是張俊見皇帝趙構想同金國講和,後來就改變了立場,變成了主和派了。嶽飛當時有能力打到北邊去,收複被金人侵占去了的大宋疆土。嶽飛如果不是愚忠,宋朝以後的曆史怕也要重新寫了。我認為;一個真正的時代英雄,要有宏大的理想與目標,通曉古往今來的曆史。唐太宗李世民不是說過這樣一句話;‘以古為鏡,可以見興替’嗎?幼年的嶽飛雖然家遭不幸,可他還是讀了書,並得到名人周侗的培養,他應該熟悉史書、明曉事理。曆史上的朝代更迭,一個王朝衰敗了,必然會有新的王朝來取代。作為嶽飛這樣一個在當時曆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人物,是去維護舊王朝、去維護被人民唾棄的腐敗的王朝呢?還是去推翻它、去建立一個新的王朝呢?這也就是阿姨你剛才講的;是順曆史潮流,還是逆曆史潮流。北宋末年,朝庭腐敗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南宋苟安江南,當時的皇帝趙構,不是奮發強國,不想收複失地、救回被金人俘走的徽、欽二帝。他卻偏安杭州,花天酒地、笙歌燕舞。當時有一個叫林升的文人,寫了一首詩諷刺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寫的就是當時社會的現狀。我要是嶽飛的話,我就不會去理什麼十二道金牌,我就帶兵直搗黃龍府,隨後再揮戈南下,驅逐趙構。如果趙家有好的人來做皇帝,那我就支持,讓百姓休養生息。如果沒有,那就改朝換代。”陸劍鳴隻顧著順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談,他也不去顧及旁人的反應。
“那還不如你自己來做皇帝得了。”蘇梅嘲笑道。“那也不是不能做,我認為,隻要能將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他就是一個好皇帝。古人說;‘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一個不以民為本的腐敗君王,本來就輕如鴻毛,不值得去替它賣命。”陸劍鳴反駁道。
“嶽飛熟讀史書,應該知道朝代更迭、應順民意這樣一個道理。如果都像他那樣,拚死的去維護舊王朝,那麼,我們現在還該是商朝、是秦王朝、是南宋朝了。拚死維護舊王朝的人成了英雄、流芳百世,而那些推翻舊王朝的人都變成強盜了。古人說;‘良鳥擇樹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那麼嶽飛算不算是良臣呢?我分析;北宋靖康後、南宋建炎初年,當時在百姓中間、主要是在文人中,普遍存在著一種大宋遭金人蹂躪,二帝蒙塵,是朝庭的奇恥大辱的思潮。嶽飛在這個時候力主抗金,後來又被以秦檜為代表的主和派、應該說是趙構為主的主和派,被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給殺害了。為了發泄對投降派的憤恨和不滿,自然就要推崇一個主戰的人,於是嶽飛就成了英雄。其實,韓世忠也一直是主戰派,在對抗金兵中,他也幾次打過大勝仗,黃天蕩一戰,幾乎讓金兀術全軍覆沒。隻不過他比嶽飛幸運,沒有遭殺身之禍,所以他的名字就沒有嶽飛那麼響亮。倘若當時是韓世忠被殺,而嶽飛沒有死的話,曆史或許就會推崇韓世忠、而不是嶽飛了。我不是否定嶽飛,他是我從小就崇拜的英雄。那時候讀到嶽飛被害時的章節,我還偷偷的掉過眼淚。你們別笑我,有一年師父帶我去杭州,在嶽廟裏,我對著秦檜幾個鐵像不知道吐了多少口水。前麵提出的看法,都是我近幾年看書時所感受到的。我知道;多少年來,被人認同了的人和事,你現在要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和意見來,別人會怎麼來看你?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一個無名小卒。以嶽飛為例,我想;清朝末年,中國遭列強侵略,幾次割地賠款。嶽飛如果是生活在這個時代,他應該也是練兵強國、抵禦外族、忠於清朝皇帝。可是……可是孫中山卻要推翻清庭,建立共和,解民於倒懸。如果說嶽飛是民族英雄的話,那麼孫中山該算什麼呢?孫中山豈不成了強盜?豈不成了不忠不孝的亂賊臣子了嗎?”
陳素芬已經對陸劍鳴有了更深的了解,她十分喜歡這個年輕人。在她執教中學曆史的十幾二十年裏,還沒有一個學生、一個老師,包括陳素芬自己,以這種角度來提出問題。她認為陸劍鳴講的不是全無道理,可是又怎麼來同他解釋呢?
這時,陳素芬想了想說:“劍鳴,你提出的問題我一時很難回答,但是我覺得;古人受當時曆史條件的限製而為,所以我們現在在研究探討曆史的時候經常會說;不能用現今的眼光和觀點來評說前人。我也不讚同對曆史的分析按古人的觀點一成不變的做法,但我們不能苛求於前人,要理解前人所處的曆史環境,他們隻能達到這樣一種境界和水平。就像嶽飛,青年時,母親在他背上刺下‘精忠報國’四個洗抹不去的字,有個故事叫《嶽母刺字》就是講的這件事情。他是孝子,他就該聽南宋朝庭的,聽趙構要他回兵的十二道金牌。嶽飛如果不聽,那就是違抗君命、就是不忠不孝。嶽飛當初是想領兵北進,去收回被金兵占去的大好河山。可是君命難違呀,他是河南湯陰人,回兵的時候,故鄉的百姓跪地相阻,可是嶽飛隻能流淚告別,否則就會讓人說他不忠不孝,嶽飛當時心裏一定很痛苦。如果你是處在當時嶽飛那個位置上,你的背上刺著‘精忠報國’四個字,你聽不聽母親的?聽不聽朝庭的?”陳素芬的問話讓陸劍鳴緘默了。
“嶽飛如果領兵造反,當時的人就會說他是叛逆、是罪人,他母親也會罵他不孝不忠,不認他這個兒子。假若嶽飛成功了、建立了一個新王朝,或是自己做了皇帝,那可能又會有一種說法,這也就是常說的‘成者王侯敗者賊’。你讀書能如此專注,不囿於常理,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這很難能可貴。現在太多人雲亦雲了,這不是好事,它會阻礙我們社會的進步和發展、阻礙科學的發展,哪裏還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但是也不能去懷疑一切,如果懷疑一切,就會走入極端,到時候不能自拔。你應該記住;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沒有道理,不符曆史發展的規律,或是逆曆史潮流,都會失去它存在的基礎,成為曇花一現。普光剛才講的;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麵性,我很讚同這個觀點。”陳素芬道。
“阿姨,聽蘇梅講;你有腰痛的毛病,我給你發氣功治治,用不了十分鍾。”陸劍鳴突然記起來了,來的路上,蘇梅說要給她媽媽治腰病的事。剛才光記得提問題,這一會才想起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蘇梅一眼。
陳素芬的腰肌勞損不算嚴重,隻在近兩年才感覺有明顯的酸痛和沉重。陳素芬坐在凳子上,蘇梅幫媽媽撩起衣服,陸劍鳴身子下蹲,兩手平舉,手掌朝前,掌麵與陳素芬的腰間隔寸許。他雙目微閉,意念沉至丹田,漸漸的,陳素芬覺得,好像有一種熱源在挨近自己的腰,而且一點點的熱了起來,讓她有一種燙著皮膚的感覺。
鄭普光和小保姆春燕站在一旁。隻見陳素芬腰部近陸劍鳴掌心處的皮膚漸漸的變成紫紅色,還有點隆起。隨著陸劍鳴手掌的上下移動,皮膚泛紫和隆起的地方也跟著移動,他們都暗暗的稱奇。
大約有十幾分鍾,陸劍鳴倏地收起雙掌站了起來,他輕輕的舒了口氣說:“好了陳阿姨,你起來活動一下,看看有沒有效果?”
蘇梅幫媽媽理好衣服,陳素芬站起來,她慢慢的前後彎腰、左右扭擺著。“不痛了、連酸累的感覺也消失了,好像、好像同十年前一樣。”說著,她又扭動了幾下腰,“小陸,你這氣功真靈,太神奇了。以前我也請人用氣功治療過,可是感覺不到效果,我對氣功能治傷也不太相信,今天我可是信了、服了。聽說發氣功要耗精神,你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一會。”陳素芬關切地道。
鄭普光也服了陸劍鳴,他說:“阿姨,氣功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瑰寶。我看過報道,醫療部門檢測過人在發氣功時的情景,儀器可以測到現場有紅外線、微波和熱能。據說還有一種力,發功的人不接觸病人,但可以將病人朝前推和向後拉動。我看小陸的功夫很深,他今天可能沒有全使出來,因為阿姨你的腰傷不嚴重,我講得對不對?”鄭普光看著陸劍鳴問。
“鄭經理講得對,陳阿姨隻要注意休息,不要勞累了,一般是不會再複發。不過,隔一個星期再鞏固一下就更好了。氣功是確實存在的,就像風一樣,你看不見它,但可以感覺到,隻是我講不出它的道理來。”陸劍鳴道。陸劍鳴不想多談論氣功的事情,因為他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他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陳素芬。
陸劍鳴在看《水滸傳》小說的時候,他對小說將潘金蓮描寫成一個淫蕩的壞女人,覺得不公正。陸劍鳴認為;潘金蓮是舊封建禮教的犧牲品,但潘金蓮同時又是叛逆者,她是被大戶人家強許給被人喚作“三寸丁穀樹皮”的武大郎的。潘金蓮應該有向往和追求美好生活的願望和權利,如果潘金蓮是生活在現在,她一定會和武大郎離婚,而去追求自己的意中人。可是那個時候,婦女沒有這種權利,男人可以休掉女人,而女人隻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潘金蓮是讓西門慶給勾引壞的,她是婦女三從四德封建禮教的殉葬者。
還有,陸劍鳴在看《桃花扇》一書的時候,他認為;侯朝宗後來的選擇沒有錯,他後來去參加清庭的考試、最終做了清朝的官,應該說,他這樣做是對的。李香君抱住亡明的幽靈,還美其名曰有氣節。縱觀曆史,陸劍鳴認為清朝取代大明,是順應了曆史的潮流。清入關取代明朝,百姓從晚明的腐敗和戰亂、轉到清朝的輕謠薄賦和與民休養生息上來。你如果有“以民為本”的思想,就應該同侯朝宗一樣去做。李香君既然要顯示自己的氣節,那你為什麼不去上吊尋死?不到黃泉路上去追趕崇貞皇帝呢?為什麼還要躲到尼庵裏去苟延殘喘呢?
陸劍鳴很想問問陳素芬,自己對潘金蓮、李香君的不同看法是否有一些道理?但他不好意思再問了,第一次來人家家裏,問這問哪的,人家會不會討厭自己?陸劍鳴覺得該適可而止,以後還可以再來向陳阿姨討教。
這時候蘇國忠回來了。
“蘇叔叔,”“叔叔,”陸劍鳴和鄭普光都站了起來。“爸,你也真是的,天天忙、日日忙,家你還要不要?講好七點鍾之前回來的,你看看,現在都幾點啦?”蘇梅接過爸爸手中的公文包,挽著蘇國忠的手臂嬌嗔道。“好好,我作檢討,我違反了蘇梅同誌的家庭紀律,我虛心檢討還不成?”蘇國忠打趣道。
“蘇伯伯吃了飯沒有?我這就給你做去。”蘇國忠剛坐下,春燕便上前問。“燕子,(蘇國忠喜歡這樣叫春燕)你甭忙,我已經吃過了。”蘇國忠說著,他注意到了坐在鄭普光旁邊的陸劍鳴。
蘇國忠幾次聽女兒說起這個年輕人,也看到過有關他的電視新聞和報紙上的文章,也聽到過對他的一些傳聞。蘇國忠想象中,陸劍鳴是一個既神奇、又孤僻的人,也是一個讓人難以作摸的人。製服劫匪,救出人質,立了一等功卻不肯參加慶功會,躲著媒體記者而甘願默默無聞、做無名英雄。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沒有像別人那樣,第一次見到省裏的領導時、顯露出來的拘謹和緊張,看他鎮定沉著、不卑不亢,麵目清秀中透出一種英武氣,蘇國忠暗暗稱奇。
“你就是陸劍鳴?我早就有耳聞了。小梅在我麵前講過你多次,不錯,挺有精神的一個小夥子。”蘇國忠說。“爸……看你,”蘇梅有點不好意思,她看了一眼鄭普光,她怕他會產生什麼誤解。
“一個武藝出眾、扶危濟困的大俠。你去年在汽車站,為一個賣西瓜的農民討回了公道,電視台播了這條新聞,我看了以後問過小梅。城管的一些人確實不像話,作為執法的國家工作人員,怎麼能這樣粗暴的去對待一個來城裏賣瓜換藥、去給重病兒子治病的老農呢?評論也切中時弊。這是紀檢應該管的,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對不起農民兄弟,對不起老百姓。聽小梅說;你還支助了老農五十塊錢給他買藥。一個車站的治安協管員,月工資也就三四十塊錢,你一次幫別人這麼多,那你自己的生活不是有困難了嗎?”蘇國忠問。
陸劍鳴看了看蘇梅,他見蘇梅也正注視著自己,他說:“蘇叔叔,我當時隻是出於對這個農民的同情。因為我在農村生活過很長時間,我知道農民生活的窘困和不容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農民,不是為了救治自己孩子的病,他會不顧年老體弱,早上天不亮就拉著一車西瓜,走二三十裏路到城裏來賣?看到這個老農受到欺負,我當時想;這個老農民該是我的爺爺,或是我的父輩,我才站出來替他說話的。那天,幾個城管的人太可氣了,他們……”陸劍鳴不說了,他覺得講多了,會讓人覺得你是不是在顯示自己?
“不簡單不簡單,普光、小梅,你們聽聽,將老百姓當作自己的親人,隻有這樣,你才會對百姓有真正的感情。而不是口頭上講的;什麼老百姓是水、我們幹部是魚,什麼不忘百姓養育恩,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嘴上講起來容易,遇到具體的事、具體的人,就又是一回事了。這是當前幹部隊伍中普遍存在著的一種不好的作風,也是滋生腐敗的根源之一。”蘇國忠道。
“行了行了,你回家難得同孩子們在一起,又要宣傳你那套反腐敗的大道理了,留著到開什麼會的時候去講吧。”陳素芬打斷了丈夫的話。
蘇國忠沒有去理會妻子的話,他對鄭普光說:“你們那個公司經營是不是有些問題?社會上有反應,我想你也應該聽到了。現在的政策,雖然容許發展私營個體經濟,但要合法經營。普光,你是大學生、共產黨員,你可要帶頭遵紀守法,要注意影響,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高幹子弟經商……”蘇國忠看著鄭普光沒有再說下去。
“叔叔,我會的、會注意合法經營,就怕手下有人違規,我一定認真自查,按政策辦事。”鄭普光顯得有點不太自然。
“告訴你一件事、是喜事。”陳素芬對丈夫道。蘇國忠明白妻子的意思,有客人在家裏,不便說這些事,她是有意將自己的話引開去,“什麼喜事?”他問。“我幾年的腰痛病,隻用了十幾分鍾就治好了。你知道,為這毛病,我沒少上醫院,吃藥理療都不管用,剛才是小陸用氣功幫我治好的。”陳素芬告訴丈夫。“有這樣的事?我不信。”蘇國忠故意的說。他看了一眼陸劍鳴,其實他早就聽女兒講過,知道這個年輕人會氣功、能治傷。
“小夥子還有這一手功夫?聽小梅說;你幼年時就開始拜師學藝,能手指折刀刃,不是親眼所見,我很難相信。不過,我女兒的話我信,小梅從來也不會騙爸爸,隻是、隻是……還是去年的事了,她要我趕緊回家……”蘇國忠突然停住不說了。“爸……你、你怎麼還去翻從前的老皇曆?”蘇梅望了一眼陸劍鳴顯得有點不好意思。陸劍鳴聽不明白他們父女兩個講的是什麼事情。
“你爸爸、媽媽他們還好嗎?”蘇國忠問,他還不知道陸劍鳴的身世。“爸爸在我五歲那年就死了,媽媽是下放到鄔家衝,為了救孩子……”說起自己的父母親,陸劍鳴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過去了的事,就別再提它了。”陳素芬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