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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幾日,忽聞徐氏母親重病,徐氏父親——兵部尚書徐正琳在早朝之後,單獨求見楚霍天,痛哭流涕,道內子不久人世,心中遺願唯再見女兒一麵,請皇上隆恩,下旨讓徐氏出宮一趟。
可憐徐正琳年邁,滿頭花白,涕淚交零,跪在楚霍天的禦書房前整整一個時辰,直暈了過去這才由人抬回府中。
楚霍天自然不能允,別說徐氏犯了大罪,就是沒犯過錯,後宮妃嬪想要出宮一趟也不容易。隻是這徐正琳在禦書房前暈後就一直告病假在家,此時正當是秦楚兩國邊界糾紛的敏感時期,一大堆邊防布置,調軍遣將的公文命令都堆積在兵部之中。
徐正琳這一病倒真是時候。楚霍天又忙得頭暈眼花,連忙臨時調上幾個兵部侍郎一起協助,這才勉強撐著兵部的正常運轉。
歐陽箬見楚霍天勞累,每每燉了滋補的湯水,到禦書房去伺候筆墨。楚霍天自然願意見她,其他幾宮看了都是又妒又羨,她們亦是也常常端了自己做的什麼糕點過去,但是一到禦書房便被李靖才攔了下來。
李靖才是何等人物?楚霍天的貼身內侍,連皇後都要敬他三分,更何況這些小嬪妃,而且他性子說來也怪,若是論態度,卻也不張狂,笑容滿麵,妃嬪送的禮,他都看情況收了一部分,若太貴重他便不收。可是若是要求他做什麼事,他卻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隻挑無害之事偶爾為之。若是過分的要求,他便是油鹽不進的模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後宮中的張婕妤也是從侯府中出來的老人,性子也有三分潑辣,那日她尋思著楚霍天一兩個月沒到她宮中了,便提了一方食盒,婷婷嫋嫋地來到禦書房前。自然是被李靖才攔了下來,她倒也識趣,悻悻而歸,走不到幾步,忽然看到歐陽箬一身素雅,被李靖才迎了進去。
她一時火起,又回轉了。指著李靖才怒罵:“你不長眼的奴才,憑什麼她進得去伺候皇上,就我進不得?”
說著越想越火,不由分說,“啪”地一聲,扇上李靖才的麵上,頓時五爪印就這樣印在他白淨的麵上。
李靖才也不惱怒,隻笑道:“婕妤娘娘誤會了,是皇上召柔芳儀娘娘過來伺候,奴婢也是聽命行事。”
張婕妤見自己衝動之下得罪了他,悔得腸子都青了幾分,隻得趕緊回了自己的宮中,才不到一個時辰,皇上就派人傳聖喻,道她形容張狂,罰她禁足一個月,份例減半。
至此,後宮之中才明白如今有兩個人是不能招惹的,第一個便是聖寵日盛的歐陽箬,第二個便是不起眼的的李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