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的得寵雖然令後宮人人側目,但是她卻一如從前,不嬌不燥,日日第一個到皇後娘娘跟前請安伺候,又得與眾妃子交好。柳氏,林氏與李氏自不必說了,其他幾位妃子也都相交不錯。
且她也不是那種無知婦人,成日霸著皇上不放,倒是因她伺候皇上筆墨之後,提點楚霍天幾句,哪宮的娘娘哪日生辰啊,哪宮娘娘頭疼腦熱的,楚霍天才會一一去問尋。這一招倒讓人說不出半點不是。
於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她享有禦書房伺候皇上的殊榮了。
話說徐氏父親病倒後幾日,身處冷宮的徐氏不知道那裏聞得這消息,刺指寫下萬言血疏,上陳皇上,其中言辭切切,悔恨自己當年輕狂,善妒滋事,又道自己求子心切,傍了旁門左道,辜負皇上對她的一片情義,如今她戴罪在身,不敢求其他,隻望皇上放她見一麵雙親,便立死以謝皇上。
那封用鮮紅的血寫下的萬言血疏,倒真令楚霍天深深動容。他知道徐氏此人性子剛烈,叫她俯首認錯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如今竟然寫下這等字字血淚的上疏,自然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楚霍天看這封由永巷宮人呈上的血疏之時,歐陽箬正在一邊為他研墨。她見楚霍天俊顏上神色變幻不定,幽幽輕歎了一句:“想必徐妃定是心裏苦得很了……”
楚霍天聞言也不說話,隻把那血疏放在一邊,依舊披閱奏折了。他不開口,歐陽箬自然不會再說半字。
過了三天,一日清早,歐陽箬起身便覺得身有不適,便叫宛蕙去皇後娘娘那邊告了假,又請了秦智為她請脈。
內殿裏溫暖如春,銅猊獸鼎裏香煙飄渺,倒是去了春日的濕寒之氣。
歐陽箬半依在美人塌上,伸出皓腕讓秦智診脈。秦智來得快,宛蕙著人去請,他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他先淨了淨手,用白軟絨布擦了擦手,這才凝神診脈。
歐陽箬看了看他的神色也不催促,過了小半會,秦智麵露古怪之色,側了頭又細細切了脈。過了一會,又去淨了手,再切。
歐陽箬見他如此反複,笑道:“怎麼了?秦禦醫診出什麼來了?”
秦智欲言又止,忽然問道:“娘娘最近胃口如何?”#@$&
歐陽箬還未答,宛蕙就接過話道:“娘娘最近幾日食欲不盛,倒是說累,莫不是犯了春困?”
秦智點點頭,又細細切了,才對歐陽箬拱了拱手道:“微臣不才,娘娘這脈八九成是喜脈。”
“喜脈?!”歐陽箬詫異地直起身來,宛蕙驚得呆了,又驚又笑道:“當真是喜脈?!”說完在當下喜得團團轉。
歐陽箬冷靜下來,按下複雜的心情肅然對秦智道:“秦禦醫當真切出的是喜脈?!”
秦智點點頭,道:“以微臣看確是喜脈,隻不過看這脈象之征兆微弱,想是受孕不過半月,所以脈象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