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暗魅生(二)(1 / 2)

德軒的反常,歐陽箬並不是十分掛在心上,隻以為他是心情不快,或碰到了什麼難事,直到三日後的一個早上,忽然宮裏有幾位內刑司的老太監找他去問話。歐陽箬這才心裏著實一驚,難道他犯了什麼事?!

雖然病未好全,歐陽箬卻也趕緊喚來宛蕙去打聽,又叫鳴鶯趕緊去給內刑司的人塞銀子,要知道內刑司的那些人一向如虎似狼,進去的人不問青紅皂白先是一頓好打,許多人都熬不過屈招了。宮裏的人提到內刑司都得抖一抖,著實怕得很。

宛蕙過了不久轉了回來,進了屋子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一屁股坐下倒茶喝。

歐陽箬趕緊問她出了什麼事。宛蕙麵色有些發白,喘口氣才道:“奴婢打聽清楚了,今日那‘永壽宮’裏的一位掌膳內侍公公死了。被凍死的,就在離宮不遠處的草叢裏,聽那邊的人講,那夜他還喝了酒,許是喝醉了酒顛著出門便倒在了路邊。”

歐陽箬心裏一緊,卻疑惑道:“那關德軒什麼事?”

宛蕙也是不解:“奴婢也不知道,聽那邊的宮人說這些日子德軒老是去找他,還偷偷塞酒給他喝。想必是照例詢問吧。”她說完長長歎了一口氣,眉頭的憂慮依然未少一分。

歐陽箬聽得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竟出了人命?!她隻覺得頭痛欲裂,呻吟一聲,便又躺在了床上。

宛蕙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被嚇了,趕忙自責道:“都怪奴婢這時候講這事,娘娘嚇著了吧?奴婢去弄點安神湯來。”說著便退了下去。

屋內的銅爐炭火暗紅暗紅,偶爾畢剝兩聲,更顯得整個屋子靜謐異常,歐陽箬麵色蒼白如雪,瑩白得幾乎透明的手無意識地捏著蓋在身上的蜜合色錦麵被子。

德軒為人謹慎,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找一個不太相幹的人喝酒,可是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越想越不明白,隻得等鳴鶯回來傳消息過來。

到了下午,鳴鶯才領著德軒回來。一進門,歐陽箬便掙紮了下了床,由宛蕙扶著坐在椅上,微怒道:“如今你越發膽大了,做了什麼事也要瞞著我?”

德軒低頭跪在地上,不言不語,神情恍惚。歐陽箬心中越發疑惑,對鳴鶯問道:“內刑司的可打了他?”

鳴鶯忙答道:“奴婢去的及時,塞了銀子又連哄帶嚇的,那邊的公公才沒對他動刑,隻問了幾句,便放了出來。再說,那死的那人就是自己喝酒醉在外邊凍死的,與他何幹。頂多罰德軒公公一個私自聚眾飲酒便是了,打個幾下便過了。娘娘放心吧。”

歐陽箬聞言,沉默不語。直覺告訴她事情決不是如此簡單。便道:“德軒留下,我有話要問,你們先退下。守著外邊,不許放人進來。”

等不相幹的人退去,歐陽箬見德軒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心頭火起,“碰”地一聲拍上桌子,橫了風目怒道:“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說,那人是不是你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