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笑了,那笑越發傾國傾城,隻是其中透著徹骨的寒冷:“怎麼姐姐這麼快就忘了,這是侯府開的產後調理的藥呀。一共十二味,妹妹可是花了好久才找到那方子。你再品品這味道可對?”
徐氏終於冷靜下來,冷冷哼了一聲,坐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麼,裝神弄鬼的。”
歐陽箬不語,隻又叫宛蕙捧了一包封好的藥,就著燭光一點點地撥給她看:“姐姐看看,這些可是你當日服過的?”
徐氏緊緊地盯著她細嫩的手,仔細地看著那些藥,是的,她想起來了,這些藥她同樣服過,那時候小產……那時候她小產後,每日服的便是這種藥……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她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歐陽箬:“……不會的……我看了每味藥,都是沒錯的……怎麼會怎麼會……”她有些慌亂地搖著頭。
歐陽箬手一揮,將那浮在表麵的藥揮到地上,隻剩下那些不起眼的藥沫:“你看看,這是什麼……這是‘虛腥草’,被人碾成粉末摻到藥裏,隻要長期服用,便不能再生孩子了。”
她最後一句說完,徐氏再也忍不可忍尖叫起來。叫聲之尖利,讓歐陽箬也忍不住皺了眉頭。
徐氏一巴掌把那藥掃到地上,臉似被人扭曲了一般猙獰起來。她要衝過來,宛蕙連忙擋在歐陽箬身前。
歐陽箬麵上還是帶著笑,這笑更深深地刺激著徐氏敏感而脆弱的神經。
“說!是誰幹的!是哪個惡毒的賤人幹的!……快說!我要將她殺了為我的孩子報仇!”徐氏狀似瘋魔一般,不停地尖叫。
歐陽箬忽然冷笑道:“就你?你不是在這裏好好關著,你憑什麼能出去?那個害你孩子流掉,害你不能再生的女人還高高在上的坐在宮裏。”
徐氏忽然被戳到了痛處,整個人嗚咽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憑什麼能出去?她怎麼才能出去?
她呆傻地在嘴裏念念有詞,她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想要出這個門。
她要報仇!
往事一點一滴的彙聚成河,淩遲著她的神經,難怪……難怪有人告訴她,楚霍天開始專寵另一個女人,難怪……難怪那麼多人要勸著她多多喝藥,身子才可以補好。
她越想心裏越恨,陰暗的恨已經把她的腦袋生生地逼得生疼生疼。
歐陽箬見她的模樣,知道她心裏恨已紮根,便雲淡風輕地道:“這‘虛腥草’我也不瞞你,就生長在廣郡的高山上。徐姐姐天資聰慧,自然知道府裏哪個夫人能拿得到。今日我來此地,便是告訴徐姐姐這事,免得姐妹一場,到頭來,看到徐姐姐不明不白地為了這事丟了性命。”
她說完,徐氏忽然冷冷地笑:“你今日來,不單單是為了告訴我這事,想是令有所圖罷。我果然沒看錯,我們一堆人中,就你心思最縝密。說罷,你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