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謝明月那裏得來的。”謝晦說了句廢話。
他不曾說的是後來他與謝明一路向北,路上有數次斷頓沒錢,他也沒想過將金線縫製的香囊賣了。
那時候他想這是薑莞留在世上的唯一東西,雖然如今想來卻是好笑極了。
“既然到你手上,那就當我送你好了,不必還我。”一個香囊罷了,她又不缺,何況被謝晦貼身放了這麼久,她嫌棄得慌。
謝晦也沒推辭,將香囊收回放好。
“當做我謝謝你為我報仇的禮物吧!”薑莞覺得自己實在聰明。
零零九忍不住:“你再吝嗇些好了!”
薑莞理直氣壯:“那本來就是我的香囊,我如今送他了還不算禮物啊?”
謝晦深深看她:“不必謝我。”他從未想要過她一個“謝”字,當日他都以為她死了,難不成要下去找她聽她說謝謝。
薑莞甜甜一笑:“我有禮貌嘛。”她這時候又看起來很是乖巧,一點兒也看不出她捉弄人時的壞勁兒。
她正對謝晦笑著,門忽然被推開,薑琰入內,正好看見薑莞臉上還未來得及收斂起的明豔笑容。
好啊,她居然對謝晦笑得這麼開心!
薑琰一下子變得麵目猙獰,惡狠狠地看向謝晦。
謝晦恍如不覺,捏著茶杯的手指分毫沒有用力。他無意間抬起頭,舉杯對薑琰示意,暗中得意。
薑琰深感被挑釁,指責:“他不過是一介麵首,怎麼可以和你坐在一處?此於禮不合!”他平時最不守禮法規矩,這時候卻正氣淩人大公無私,儼然是祁國商鞅。
謝晦不願讓薑莞為難,牢記自己身份,從薑莞跟前站起,退到她身後站著。
“嘖。”薑琰越看他越不滿意,怎麼都覺得這不是太傅,這是勾引郡主的狐狸精!就連站著薑莞背後的可憐模樣也是處處顯得嬌媚,在勾引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負他了。
薑琰挑釁地在謝晦原來的位置坐下,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你確定要他麼?”薑琰扭扭捏捏地問。
“一個麵首,你吞吞吐吐,好煩。”薑莞責怪他。
薑琰心裏老不樂意,也不願給薑莞留下個小氣吧啦的印象,瞪謝晦一眼,閉嘴不再說此事。
謝晦眼中藏著隱隱笑意看向薑琰,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仗著薑莞對他的寵愛向薑琰示威,類似於“看,你拿我沒辦法吧”這種得意。
薑琰覺得自己不大忍得住,不由跟薑莞提議:“我越看他越喜歡。”
薑莞正在飲茶,一口茶險些噴出來。
零零九大叫:“亂套了!”
薑莞眉心微蹙:“我的麵首!”
薑琰討好地對他笑笑:“你又不是會永遠喜歡他,等你哪日對他沒興趣了就將他送與我好了。”
薑莞不解,警惕極了:“送與你做什麼?”
薑琰:“我把他收入後宮,讓他做你皇嫂。”
薑莞感歎:“你可真是……”
薑琰洗耳恭聽,等她誇讚,卻不料她道:“太淫/亂了。”她畫龍點睛,做出最後點評。
謝晦被她妙語連珠逗笑,看上去並不是很怕自己給薑琰做後宮這件事。
反正他也沒什麼感情,更沒有什麼羞恥心。大概隻要不將他關在很難尋找的地方讓晉人無法營救,哪怕將他送給薑琰做妃子他也不大在意。
薑琰聽她說出那兩個字,默然無語,是挺那啥的,但不知道她從哪學的這個詞。
“你可真出息啊。”薑莞感歎,“要和我搶男人。”
薑琰胡說八道:“萬一你不喜歡他了,我也好再給他一份活計,省得他紅顏未老恩先斷。”倒不見他對其他人這樣。
薑莞陰陽怪氣:“哎呀,活菩薩轉世了,這一燒得不少舍利子吧?”
薑琰嘴皮子功夫這會兒不是薑莞的對手,聰明轉向第三人,將之拉入戰場:“你會伺候人麼?”儼然一位挑三揀四的惡婆婆。
謝晦還真不會,但他卻顯得異常淡然:“會些。”想讓他離開薑莞,實在天真。倒不是他有多粘著薑莞,是他不想到薑琰後宮裏做妃子。
羞恥心是一回事,但能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他又何必日日與薑琰待在一處?
薑琰沒想到他還真會,不由發問:“你會什麼?”
謝晦:“麵首需要的我都會。“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回答。
“草。”
薑琰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憤憤起身,一拳揮向謝晦。
謝晦也不是木樁,會站在那裏任由他打,轉身躲開之餘不忘還手,可見他也不是表麵上看的那樣風平浪靜,對薑琰也甚是不滿。
零零九驚呼:“打起來了!”
薑莞坐在原處興致勃勃地看戲:“打得好,打得再響亮些。”
看樣子讓她勸架根本不可能,她不煽風點火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