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文東吐了個煙圈,這才施施然地開口:
“羅源!你現在也算是東海的一號人物了,請客就這麼小氣,連個菜都沒有?”
“我覺得很好啊!”羅源撥弄著跟前的灌湯包,淡淡地說道,“諸位平日大魚大肉吃慣了,換換口味不是很好?何況我這個人是窮苦出身,現在雖然有點小身家,可是跟你們這些大家子弟不一樣,還記得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這一桌弄個萬八兒的,我還真舍不得。”
“沒關係,今天這頓我請。小飛,讓服務員搞一桌上等的酒席上來。”穀文東吩咐道。
“不必了,我已經吃飽了,如果諸位吃不習慣你們留下來慢慢吃酒席,我拿了我的賭注就走。”
羅源放下筷子,身子往後靠了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掃了眼穀文東一臉平淡地說道。
“你特麼的真以為這是在東海!”一個臉色陰沉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叫道。
穀文東冷冷地瞪了這個家夥一眼。
後者頓時一個激靈,畏懼地往後縮了縮,緊緊閉上嘴巴,不敢再言語。
有穀文東在場,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了。
剛才他不過是一時激動,這才下意識的開口。
現在卻是後悔死了。
“倒酒。”
李海飛趕緊打開一瓶茅台,滿了一杯酒。
穀文東將酒杯轉到羅源眼前,他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在醋碟裏蘸了蘸:
“你請我吃包子,我請你喝酒,包子我吃,酒你喝了,咱們就算是朋友。以後羅兄弟你在帝都有事情可以找我,我和我這幫小兄弟們到了東海,少不得也得要你羅兄弟關照一下。”
“酒是好酒,不過這一口下去,我少了七千萬。穀大哥,要是你,你會喝嗎?”
羅源用眼望著已經將包子送到嘴邊的穀文東,笑眯眯地說道。
什麼,七千萬!
大家頓時麵麵相覷,隨即眼中全是憤怒。
敢情大夥兒都搞錯了一件事,人家是說一人一千萬,而不是幾個人合計一千萬。
咦
不對啊!
穀文東並未參與打賭,那麼就該是六千萬才對。
這多出來的一千萬什麼意思
於是,大家反倒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穀文東。
他們巴不得羅源的囂張成功激怒眼前這位和事佬。
倒是穀文東,不愧是這幫人請來的幫手,聽到七千萬的時候,他夾包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但也隻是頓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默默地將包子送到嘴裏,慢慢嚼爛,咽下。
“羅兄弟是聰明人!在座的這一桌人,不說你我,他們幾個也都不會在乎這千萬花紅。所謂不知者不怪,那個叫張新新的,我這幾個兄弟確實不知道是你的女人。這才鬧出誤會!”
“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羅兄弟看上的女人,魅力自然不小。何況,又沒出現不可挽回的事情,你的女人雖然挨了一下,但卻安然無恙,倒是某人被你狠狠收拾了一頓,也算出了口惡氣。眼下,大夥兒知道錯了,就請大人大量,不再追究了如何?”
穀文東說得平淡。
末了,又用紙巾輕輕地擦了擦嘴,補了一句:
“這包子味道不如帝都的慶豐包子鋪的好吃,改天羅兄弟還是應該去嚐嚐的好。”
包子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被他吃了,以穀文東的身份,就是給了羅源天大的麵子。
羅源也覺得這穀文東是個人物,氣質風度甚至不下於杜雲生。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自己再揪著不放,那就是落了下層。
自己那個便宜師父穀先之跟這穀家多少還有點淵源,算起來自己還是眼前這位穀家少爺的長輩。
未免以後大家搞清楚身份之後彼此尷尬,羅源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環顧四周,沉聲道:
“那諸位怎麼說?”
“羅哥!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太地道,不過穀大哥也說了,我們哥幾個也不知道他是你的妞兒啊,在這給羅哥賠罪了。”範立軍見機最快,趕緊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跟著舉了起來。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倒酒舉杯。
唯獨李海飛有些遲疑。
他今天可是讓穀文東幫忙找場子的,沒想到就這麼算了!
不過,當他看到不僅是穀文東,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得不站起身來,舉起酒杯。
“好!看在穀兄的麵子,這酒幹了。”羅源一飲而盡,然後直接起身,“那我就不打擾各位的興致,你們繼續喝,菜一會就上來了,我先撤。”
羅源笑了衝穀文東點了點頭。
穀文東也點頭示意:
“不送。”
羅源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