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小桃的話給刺激到了,眾人在笑夠了之後,便都有氣無力地幹起活來。而沈風華走得比沈月儀要晚,但是宮門前的一場意外,倒讓她有機會後來居上,洋洋得意地趕在了沈月儀的前邊到達了皇宮裏麵。

明明就是雙喜臨門的好事,結果卻是沈風華的一枝獨秀。這其中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什麼差錯,沈月儀走的儀式極其簡單,堂堂一個正妃還不如一個側妃講究。

轉念又想到宮裏頭最是耳目眾多,怕是宮門前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

要說他不會維護皇室的見麵,打死沈月儀她都不會信的。大概就是怕她出來會丟人現眼,所以幹脆就一切從簡,能省的過程就盡量省掉了。

不過沈月儀完全就不在乎這些虛禮,要是真的讓她走完所有過程,那怕才是對她最狠毒的懲罰。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沈月儀坐在花轎裏笑得花枝亂顫,險些就讓人以為她瘋了。在宮裏頭見過皇帝太後後,她就讓人給抬著徑直回到了厲王府中。

案前紅燭搖曳,屋外人影重疊,形形色色的祝福賀語不絕於耳。沈月儀的腦袋上覆著一塊紅蓋頭,此刻正漠然地坐在床榻的中央位置處。

小桃怯生生地站在一邊,兩隻眼睛都快腫成了水蜜桃那般大小。她不敢放聲哭,所以就隻能極力隱忍著低聲啜泣。

諾大的婚房內除了她們主仆二人之外就別無他人,在靜謐的氛圍中冷不丁地聽到了小桃斷斷續續的哭聲,難免都會讓人覺得有些過於恐怖。

從頭到尾沈月儀都是一言不發,似乎是壓根就不把外邊那些人說的話放在心上。小桃哭得久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姐當真就不覺得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沈月儀無所謂地反問她,同時心下覺得癢癢,便一個勁兒地吹著麵前的紅蓋頭。

看著眼前的一角紅布上下抖動,沈月儀不禁樂了。路上甚是無趣,她思前想後也差不多把事情想通了,無非就是沈風華雇人想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覺得難堪。

但也不排除是其他人做的手腳,根據沈風華陰狠的性子,斷不會留得她性命在。所以說沈月儀其實也隻是猜測,厲王妃的生活可不比沈府輕鬆,她還需要多加防備才是。

“他們把小姐貶得一文不值,你老高高在上倒是不覺得生氣,可是小桃心裏悶,總覺得氣血不暢。”見沈月儀玩得起勁,小桃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差點兒就上前兩步去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沈月儀笑眯眯地掀起蓋頭一角,抬眼偷偷瞄了兩下小桃,隻見她雙頰緋紅,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正準備寬慰她兩句,卻忽然聽到房門外頭傳來了一陣臨近的腳步聲。不輕不重,卻沉穩有力,沈月儀隻是稍微想了想,就立刻猜到了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主仆二人嚇得手忙腳亂,也顧不得手頭上正在做的事情,瞬間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