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昨,黯沉依舊,風不減,雪飄零,幾許寒意悄無聲息的自門縫鑽入室內。
一紅衣男子,單手托著下頜,挑眉好奇的望著榻上的女子發呆。
昨日,師兄一臉黯色的抱著這個女人回府,隻拋下一句冷冷的話,“救活她!”
害的他一日一夜未曾休息,終於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說起來這也不是他一人的功勞,若不是師兄當時用真氣及時護住了她的心脈,就算他醫術在好,恐怕也無能為力。
他很好奇,為何一向無欲無求灑脫自如的師兄,會親請皇帝的聖旨要這個女人為奴。
雖說是禦賜的女奴,也沒必要浪費那麼多的真氣來救她,畢竟師兄的傷還未完全好,如此大費功力,鐵定會引發內傷,到時他這個苦命的師弟又要有的可忙了!
這時榻上的女子動了動,緊閉的眼簾緩緩張開,如水的雙眸強適應著室內的光亮,傷口處殘存的疼痛,提醒著她還活著,四處打量一番,最後視線落在榻邊的男子身上,她糾結著秀眉,聲音極其微弱,“這是什麼地方?”
“你醒了?哦,這是我師兄的家,哦嗬嗬……”一道魅可入骨的男聲自眼前俊俏的男子口中飄出,夾雜著他的怪笑傳入靈兒耳中。
“你師兄是誰?”她努力回憶著,昏倒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那是在婚禮上,有人向她宣了一道聖旨,緊接著便是一道令她莫名心悸的聲音,在她心湖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嗬嗬,我師兄啊,他是人!哦嗬嗬,而且是個男人,你說好不好笑?哦嗬嗬嗬……”男人一邊答非所問,一邊捂著嘴繼續怪笑。
那聲音,那氣息,為什麼能讓她心悸如此,為什麼會讓她忍不住流淚,是他?一定是他!聲音雖然改變了,可她對他的心不會變,那種強烈的感覺不會欺騙她!她的心告訴她一定是他!
靈兒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眼含著淚光,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無力的在榻上掙紮,“他在哪?我要見他!你帶我去見他……”可她的身體虛弱至極,剛強撐起身子,便再次暈厥過去。
“喂喂……怎麼這樣?好好笑,嗬嗬哈哈……”男子捂著嘴怪笑著離開了房間。
清心雅室。
一盞燭火,一室清輝,一紙香墨,滿目淒悵。
眾裏尋她千百度,歲歲日出與遲暮,道盡清怨終不悔,伊人漠然情難歸……
燈影下,隻見案上,白紙,墨字,龍飛鳳舞,筆墨輕狂。
案旁,男人俊眉淡鎖,執筆的手頓在半空,在放與不放之間猶豫,就好似他的心境一般。
‘哐啷’一聲,雅室的門被人撞開,一陣寒峭的冷風尾隨在輕健的腳步聲後,緊接著是一聲尖細刺耳的男聲。
“喲!嗬嗬,師弟我來的好巧哦,正趕上師兄練字,嘖嘖!真是百年難見的墨寶,師弟我收藏了,嗚哈哈……”
風清揚嬉笑著伸著鹹豬手抓向墨跡未幹的宣紙,誰知晚了一步,那紙字被男人一把攢起揉在掌中,瞬間化作一把粉末,緩緩自指縫流逝。
“切~浪費!”看了看冷若玉的黯顏,風清揚心中一凜,悻悻的念道。
“人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很淡,也很冷漠,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硯台之上,抬眸望向風清揚。
“誰啊?”風清揚假裝懵懂,明知故問,直到見男人望自己的眼神變冷,繼而一拍腦門道:“哦!師兄是在問她啊,沒事了!有師弟在她死不了,哦嗬嗬,師兄你不知道,她聽說你是男人,激動的暈過去了,哦嗬嗬,你說好不好笑?真是好好笑哦,嗚嗬嗬嗬……師弟幫了你這麼大忙,師兄怎麼感謝我啊?要不要一起洗個鴛鴦浴啊!啊哈哈哈……”
風清揚邊說邊不怕死的依偎向男人胸前,勾起他的發絲在手中繞來繞去,最後將發梢搔向男人俊美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