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白抓起紙幣,翻到人頭那麵。
果然,還是有字。
“......這個時候,你關心這東西,合適嗎?”
“不然呢?狗屁的生命意義嗎?”
說著,應白順手把又一張飛來的錢收進褲兜裏。
“你不怕死嗎?”
應白重新靠在牆上,手上捏著紙幣,看著上麵的字,平靜道:“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上路。對了,順便一說,你的字好醜啊。”
“錢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
“錢可比命重要多了。”也許是人之將死,應白話也多了些,繼續道:“知道嗎,我小時候,在農村,家裏很窮。我的母親,初中畢業,嫁給了小學畢業的農民父親。
母親呢,好麵子,總覺得自己有些天分,一肚子怨憤,不該下地,不該這麼窮。所以,從我記事起開始,母親不止是對父親,對所有人態度都不好。好多人,也都討厭她。
後來,爸終於受不了她,出去找工作了,聽說是找了新老婆吧。媽媽則留在村裏,一邊養我,一邊務農,還要天沒亮,就擔著菜進城裏賣。
再後來,媽媽生病了,天天咳嗽,還沒有錢買藥。我......我那時候又不懂事,看著同齡人都有好吃的,也天天吵著媽媽要買。
媽終於受不了我,丟給我五毛錢,讓我自己去買。我當時挺開心的,是真的挺開心的。嗬,再過了幾天,她就病死了。
死的時候,她讓我不要告訴別人,家裏隻剩三毛錢。讓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爸爸。或者,自己去想想辦法。
我當然沒去找那男人,我自個找個地方把她埋了,然後就離開了那破地方。後來,也有錢了。不過,這病,沒錢的時候治不起,有錢的時候,已經醫不好了。”
說著說著,應白笑了起來。
一張百元大鈔飄到他眼前,上麵的字工整了許多,寫著:“你笑什麼?”
“雖然我現在不算缺錢,但這病,不還是因為早點的時候沒錢治,拖成絕症嗎?說到底,和我母親不一樣嗎?這不挺好笑的嗎?”
“你好像真覺得這件事很好笑?”
“不好笑嗎?”
應白有些疑惑。
“你的笑點很奇怪。”
“是嗎,以前也挺多人說我的笑點很奇怪。不過,言歸正傳,錢可以買自己的命,也能買母親的名,還能買別人的命。錢,可比什麼都重要。”
“我能治好你。”
“啊,就這?這可是絕症,全世界最好的醫生我沒看過,但次好的醫生看過了,治不好。
話說,你監視我,到底要幹什麼?我前幾個月確實挺有錢的,但現在一身財富,都捐給國家和山區政府了,應該沒有東西讓你謀算了吧?”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比起這個,要不你幫我找個地,隨便埋下屍體吧。火葬......雖然我很討厭,也行,你幫找個焚化廠燒了,順便丟了。”
“你有一個小時,自己去吧。”
“自己?”
話沒說完,應白覺得,似乎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身體裏的眩暈感、疲憊、絞痛不見了,身上的肌肉重新變得健碩、飽滿,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全盛時候。不,就是回到了自己最好的時候!
並且,他站起身,轉過頭,一具形如骷髏的屍體正靠坐在牆邊,手裏捏著幾張百元大鈔,朝他微笑。
目睹如此詭異的情景,一陣涼氣衝到他的天靈蓋。
但,應白很快就反應過來。
不管一個小時後要怎樣,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屍體埋了。
想到就做,應白扛起自己的屍體,出了小巷,便沿著馬路往城外跑去。
這座醫院就建在城市邊緣,沿著馬路不需要走多久,便到了城外。更重要的是,路上極度稀少的摩托車、車輛似乎對**身體,扛著屍體的怪人視若無睹。
仿佛,他和自己的屍體一起隱身了。
應白的腳步很快,很匆忙。
也很快,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適合埋屍體的地方。
當然,他一來覺得人死後不過是些肉塊而已,不值得注意,也沒想找個風水寶地。二來,現在時間緊迫,也沒時間找好地方。
“沙沙沙......”
他的雙手揮動起來,鬆軟的泥土被他挖了出來。
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也沒有特別好的工具,他隻能挖一個小坑,隻能委屈自己過去的身體,折一折、卷一卷,盡量縮小形態,才能勉強放下。
最後,填上土。
應不會被野狗挖出來吃掉吧?
看著上麵覆蓋的薄薄一層土,應白有些擔心。
算了,與他已經無關。
而且,吃掉就吃掉吧。
這樣想著,應白揮揮手,向自己的過去道了個別。隨後,看著自己沾滿潮濕泥土的雙手化為光,緩緩消失。看著整個世界,緩緩變黑。
“未來,會是怎樣的呢?”
空氣中,最後留下一句低沉的話語。
應白:我是瘋子,自己開得證明。
神秘女主:前不凸,後不翹。小小對A,可笑可笑。(還是走蘿莉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