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楚月涵隻感覺天邊的火燒雲尤為的美麗,就如同楚家被抄那日一般的火光,照的她慘白的小臉多了幾分明豔。
馬車搖晃,楚月涵盯著沒有回頭的阿初,脖頸一鬆,忍著雪白肌膚下的灼疼,她跌撞了幾步攥住已經半隻腳踏入府門的男子衣擺,帶著幾許雀躍的開口“阿初,可是你救的我”
“放肆!”
還沒等男子回答,門口一名矗立於府門口的管家皺眉嗬斥。
楚月涵一愣,麵帶不解。
“爺的名諱豈容你一個罪臣之女胡亂稱呼?”管家再次開口。
楚月涵抬頭看著府門牌匾‘冷府’,心裏一顫,這不就是乾國最大的富商冷離初的府邸麼?
等等阿初,冷離初?楚月涵瞬間明白了什麼,嘴唇顫抖。
冷離初轉頭,看著旁邊嬌小身影,臉上有著恐懼不解的女子,冷冷一笑,附身在她耳畔呢喃了幾句話,把她脫口而出的質問盡數斷了去。
瞬間,楚月涵的眼淚奔流而下,手心一空,看著冷離初遠走的身影,終於是緩緩跪下。
冬日深夜,寒風刺骨,窗外淩厲冷風刮著紙窗頻頻作響。
楚月涵不知道跪了多久,額頭的鮮血在容顏上留下幹涸的凝結,麵前的門扉依然沒有動靜。
“要跪到幾時啊?真夠晦氣的”
“我看啊,就算死,爺也不會…”
兩名伺候主子洗漱的婢女還未說完,門就悄然打開。
冷離初板著臉,倪了一眼側立在門旁邊端著水盆的兩名丫鬟,揮了揮手,便筆直的朝楚月涵麵前走去。
一塵不染的黑色靴子緩緩抬起楚月涵精致的下顎,看著她泛紫的薄唇,冷離初笑道“我都告訴你了,你家人入獄被貶,被流放都是與我有關,你覺得跪在這裏求我,有用麼?”
楚月涵,顫抖的雙唇一張一合的嗬出氣體,慘然一笑,當初她愛上扮作武生的冷離初,心思單純的把楚府的一切都告訴他,豈知換來的不過是一場構陷和家破人亡,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如今最應該死無葬身之地的她,卻在冷府裏苟延殘喘。
可是,她看著自己被凍出凍瘡的素手,想著冷離初告訴自己他還有楚家許多把柄,足夠滿門抄斬的時候,她的自尊便再也沒有了一絲價值。
“冷離初,我不知道我家人何曾得罪過你,曾經你流落街頭,是我救了你,就當看在我救你一命…”
“楚月涵,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早已昭然若揭的事情,偏要讓我捅破,從我跟你認識到現在,不過是一場我精心策劃的陰謀,你認為我把你救出來做什麼,是對你的報答?哈哈。
我不過是讓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家人是如何在你麵前被問斬的,就如同當年杜家,在你爹的眼皮子底下生生頭顱落地一般”冷離初說著,嘴角一勾,譏誚的看著地上露出驚詫眼神的女子。
“杜家?”楚月涵眯眼,瞬間像是回想起什麼,開口問道“杜家,十年前的杜家?那你是…,他們已經滿門抄斬了,但是…”
“閉嘴!”還沒等楚月涵開口,冷離初一腳踹到她肩膀,眼神噴火的怒吼“你們楚家不配,不配提杜家任何一件事,而我就是地獄裏歸來的修羅,我讓你們所有對不起杜家的人血債血償!”
冷離初說罷,欲轉身離開。
楚月涵一驚,上前幾步,抱住冷離初的衣擺,急急忙忙開口道“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爹他也是迫於無奈,你聽我解釋,其實…”
“夠了!”冷離初看著糾纏在他衣擺的小手,上麵有幾處潰爛,眸光一緊,卻依舊殘忍的開口道“我忘了你是我買回來的女奴,既然是花了錢就應該去該去的地方,以後進去辛者院裏倒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