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歎了一聲:“娘娘也該盼著些,說不定就如了娘娘的意呢?”
寧妃歪著身子靠在軟墊上,這一早上低首垂眉處處小心可把他累壞了。
“我隻想歇一會兒。”
婢女繼續嘮叨著:“不是今日,也可能是明日。娘娘要打起精神。”
寧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心中卻想著今日趙晴若那一副溫和卻疏離的模樣。
這樣的皇後娘娘,應該不好相處吧。像表舅囑咐的那般,往後這在裏她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行差踏錯。
……
眾妃入宮的第一夜,皇上會去哪兒是滿宮裏都在猜的事。
長清宮內,淑妃正坐在銅鏡前理妝,粉黛薄施,朱唇鮮豔,嬌媚可人。
“娘娘當真天生麗質。今晚皇上定會來我們長清宮。”
淑妃聽著婢女的話,柔柔地笑著,眼神滿是篤定和自信。
婢女替她理好發,又問了一句:“不如在這衣領上添幾顆珍珠?”
淑妃唇邊的笑容一滯,說道:“將那盒珍珠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
婢女微微一愣,便應下了。
淑妃重新看向鏡中的自己,滿意地笑了。
這時,殿門外傳來了通報之聲。
“皇上駕到——”
他來了,她就知道,他會來的!
淑妃眉眼帶笑,急忙起身出去迎接。
“妾身參見皇上。”
祁政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平身。”
淑妃抬起頭,有些癡迷地看著眼前的君王。
眉目堅毅威嚴,和她當初在假山旁搖搖一望的樣子一模一樣。而如今,他就現在她眼前。
燭光之下,女子眉眼柔婉,秀麗動人,那似水目光更是撥人心弦。
“皇上,我們進去吧。”淑妃嬌羞地說道。祁政壓下心中莫名的不適,點了點頭,隨淑妃一起走進了帳幔之中。
……
月被一絲彩雲遮去了半邊,羞怯地露著邊角的光。
未央宮中,趙晴若坐在庭中,就著明暗不定的月色,撥弄著琴弦。
木錦在一邊陪著,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去,見是於慎。
“哪兒?”
“長清宮。”
木錦點點頭,看著奏琴的趙晴若,輕輕歎了一口氣。
“娘娘彈得這是?”於慎早前就歎過了,如今神色自若。他聽著這琴聲有些熟悉,便開口問道。
“是秦淮柳。”木錦回道。她看著趙晴若,抬步走上前去,稟報道:
“娘娘。皇上今夜歇在了長清宮。”
曲聲戛然而止,趙晴若停下手,輕按在琴弦之上。
“淑妃賢名在外,也該是她。”
她輕輕地道,眼神在月光下晦暗不明。
她也曾獨自待過許多夜晚,但這一夜的月色,是最不好的。
“既然皇上安歇了,我們也歇下吧。”趙晴若抬頭看了一眼月,起身回殿。
此夜,有人未眠,有人酣睡,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暗自羨慕。
未央宮殿內繡著百花的屏風在燭火輕輕晃動之下,顯得其上花影雜亂。
難辯明暗。
“雖然王爺又買了許多人進來,但郡主還是要親自看一看篩一篩。木錦明天就會把他們領來清芳苑。”
暖燭輕晃,茜紗輕搖。趙晴若坐在妝鏡前,而竹容在她身後,一邊幫她梳理著長發一邊叮嚀著。
“秦王殿下說秦王府那邊的人都備好了。那些新來的,左右我也不熟悉,選幾個就好了。”趙晴若回道。
她看著鏡中竹容的麵容,那眉眼,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這麼多年似乎都不曾變過。
趙晴若眼底閃過一絲不舍,她伸手按住竹容替她梳發的手,慢慢轉過身去,看著竹容,緩緩開口道:
“我和哥哥說過,回了南域後,他會替你消了奴籍。我也給你備了些錢,你可以……”
“郡主。”竹容打斷了趙晴若的話,拉著她的手跪了下來。
“奴婢要跟著郡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