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前麵好像有事?”十八的隨從突然跑了過來,麵色凝重。
“何事?”十八往那成堆的人頭裏望去,嘴裏淡淡的道。
那隨從隨即附在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十八的臉色由白便青,也不顧身後的兩人,快步往人群裏去。
阿離咬著糖葫蘆看了林浩懷一眼,也跟緊了跑過去。
人群中一陣呼喝,往細了聽才知有個婦人的悲嚎。
“哇!我不活了!”
婦人哭天搶地,坐在地上,手中抓著一件青色小衫,小衫上血跡斑斑。
人群中幾個男人們拄著鐵棍木杆,氣勢洶洶的叫喚著。
“那畜生一眨眼便不見了,追了半條街都未曾追到。”男人們氣得將那鐵棍跺地直響。
十八是最見不得亂糟糟的鬧心,他隻愛那昌明盛景。
十八捂著嘴掃了一眼麵前的境況,一個眼眸落在隨從身上。那些隨從立刻遣散了圍觀的人群,又將那幾個漢子引到了僻靜些的小巷內,細細詢問。
片刻,隨從便來報。原是那婦人的兒子被怪物擄了去,隻留下一件血衣。
那怪物來得迅猛,去無蹤影,竟無人瞧得真切。
“那婦人的孩子多大了?”十八望著昏暗的小巷深處,好似想起了什麼。
“不大。才十個月的嬰兒!”
“嬰兒?”十八皺眉,麵上的沉重轉為憤怒。
“王爺,怎麼辦?這怪物定不尋常!”
十八收回眼眸,轉身又投向那燈火通明處,沉沉道:“讓這婦人去京府衙門敲鼓,先立了案再說。”
隨從聽了吩咐便跑了過去,十八又徑直往那繁華盛景中去。
阿離緊跟了過去,拉著十八那粉色衣裳質問道:“怎麼不派人去找呢?”
十八手提白玉簫,擺手笑道:“與我何幹?”
“喂,你既知曉,那便與你有關!怎能裝作不知?你沒看那婦人悲痛欲絕嗎?”
阿離一味說著,哪管其他。林浩懷卻暗暗拉了她衣袖,試圖阻止她。
“別拉我,等我說完。”阿離頭也不回,又拽著十八。
十八最惱別人碰他,忍了一次,沒想到這小猴子又來,已是極不耐煩,露出三分嫌棄。道:“將她帶回去。”
隨從們一聽吩咐,隨即便將她架起。阿離仗著三腳貓功夫護身,不屈的掙紮了一陣,最後敗下陣來。眼睜睜看著十八繼續逍遙在繁燈之下。林浩懷一人急哄哄的跟著追了過來。最後卻被堵在了王府門外。
阿離從來沒把這十八放在眼裏,今日倒是見識了他這隨從的厲害。也不知是個什麼手法,竟將她拿捏得死死的。
“大哥,你們這綁人的招叫什麼,實在是厲害!”阿離左右瞅著身邊的壯漢,笑眯眯的搭著話。
誰知這左右隨從仿佛耳聾,竟麵無表情一聲不吭。
“大哥,你們王爺與我是老相識,他不過一時惱了,明日便又會放了我的。你們也不必太過較真,畢竟這大家時常見著,總歸有些情誼。你們說是不是!”
眼看著一路庭院中堂,穿了好幾遍,才來到一處小院。這左右隨從任憑阿離如何軟磨硬泡就是不說話不撒手。擇了一間房,將她一把扔了進去,回身鎖門。
這一連串舉止幹淨利落,真真不像十八那慵懶隨意的性子。
阿離趴在門縫上往院子裏一看,除了那兩個隨從,再無他人經過。一路下來,阿離已是口幹舌燥,轉身往桌前一坐,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嘴裏狠狠道:“這個十八,說翻臉就翻臉!真是無情!!”
“這麼小的嬰兒,在繁華的鬧市裏公然被擄走,難道不應該派人去尋麼?縱然是個什麼怪物,也不能放過。”阿離一想到怪物,便想起那日那隻巨鷹,心中不禁寒顫。
難道是那日的巨鷹?
想來也是奇怪,無涯書院何其嚴格!竟沒有追究那隻鷹的下落。那塊血肉也無人去追尋!
阿離思來想去,總覺得蹊蹺。轉而一想老頭又不知去了何處,自己還未曾習得飛鳥玄黃的法訣,若是當真遇到那怪物,隻怕要遭殃。
想到這,也就不再理會十八的無情。隻盤腿往床上一坐,又練起清心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