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難得的勾著手指埋頭低語。
“說什麼?沒聽清!”十八提高了嗓門,那雙清透的眼眸盯著沿街滿夜燈火。
“我想去參加祭祀禮!但是我不會跳舞。”阿離還是頭一次這般扭捏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十八聽了,卻是渾身不自在。
“祭祀禮有說讓無涯書院的人參加麼?”
十八對建造登天台一事本無甚好感,更何況這祭祀禮如此繁複的事情。
“嗯,對啊!我們書學院就有安排人參加。”林浩懷連忙應聲。
“阿離是玄學院唯一的學生,自然是要參加的。但是老頭不讓她去!”
“為何?”十八一聽老頭不同意,便來了興趣。
阿離搖了搖頭,道:“沒說為何?就說不同意。不讓招惹司星閣的人!”
林浩懷也是個鬼機靈,一聽這話忙道:“老頭定是和這司星閣的人有過節!”
話音剛落,十八又是一記冷指敲在他額頭,狠狠道:“妄議師長!”
林浩懷被十八盯上了,自是不得安寧。十八就是這性子,想起一出便能找一個由頭挑刺。林浩懷哪裏敢強嘴,隻連連點頭,將這教訓全數吞下。
十八站在街邊,隻覺夜風微涼,想來也不能將這兩小子狠得太過。轉而道:“走,隨我在街上逛逛!”
阿離和林浩懷哪個敢說不,都立刻逢迎,臉上漾出喜滋滋的笑。
年下喜慶,長安大街上熱鬧非凡。沿街搭著商販賣著燈籠年畫,一張張麒麟瑞獸護宅神像,活靈活現看著歡喜。
阿離不禁歎道:“這便是風臨街頭了!”
林浩懷一臉不解,道:“嗯,這有什麼稀奇的,年年如此,沒個新鮮!”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阿離看得目不轉睛,險些撞在十八身上。林浩懷又納悶了,問道:“難不成你一直住在深山,這怎麼沒見過?”
“你小子倒是話多!快去買串糖葫蘆來!”十八聽不得他刮噪,指著不遠的攤子道。
林浩懷得了命令,喜滋滋的跑了過去。
阿離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想起當初和蕭悟塵的約定,不覺生了幾分落寞。
“你真想去祭祀禮獻舞?”十八冷不丁的一問,阿離有些猝不及防,驚得‘啊’了一聲。
十八不等她回答,眼眸一暖,笑道:“我!我幫你。”
阿離有些詫異,這個十八除了和老頭一起耍弄她之外,竟從未有過這麼好心。
十八眼看著阿離一臉的不可置信,笑道:“不用太感動!我就是這麼樂善好施!”
阿離聽了這句樂善好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想起五年前那句樂善好施,他就把她扔進了無涯書院,耍弄了她五年。今日這句樂善好施不知又憋著什麼詭計。
“想什麼呢?”林浩懷舉著三串糖葫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眼看到阿離傻愣傻愣的,不禁喊道。
十八接過一隻糖葫蘆,嚐了一口,點頭道:“她現在對我感激涕零呢!我答應幫她參加祭祀禮了。”
“王爺,您這口味有些童趣啊!”林浩懷哪裏聽他說話,隻被十八吃糖葫蘆的樣子驚到。
“如何?被本王的魅力傾倒?可惜啊!你太嫩了。”十八言語間一臉痞邪,林浩懷愣了一刻,繼而心底發涼,慌的塞了顆糖葫蘆進嘴。心下暗道:都說這十八王爺別具一格,最是放浪形骸。隻以為他逛逛花樓不務正業,卻沒想到還好這一口龍陽之興。
林浩懷一想到這,隻覺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不自覺便拉開了與十八的距離。林浩懷雖年不過十六,但這心性已定,真真的是個正直男兒。他那老父親還指著他三妻四妾壯大家族呢。
林浩懷一口咬了糖葫蘆,心底驚得直甩頭。阿離以為是酸澀,拍了拍頭道:“這麼酸?”
林浩懷隻得連連點頭,抬眼一瞥那十八王爺,那俊秀的臉上掛著一抹遊離的魅笑。
“我這個還好!你倒黴些。嗬嗬。”阿離開心的很快便忘了方才的擔憂,專心的舔著那紅通通的糖葫蘆。
阿離待在無涯書院的五年裏,林浩懷時常捎帶了許多小食扔給她。否則,她連糖葫蘆、糖酥、春餅這些普普通通的小食都未曾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