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想想也是,這件事情我們就這樣暫時達成共識。
回來的路上,老公哼著輕快的歌曲,這在他忙碌而緊張的生活中是道罕見的景象。
老公公司的總裁到福建辦事處視察工作,其實最主要的是勸服我老公繼續留在本公司。他關心員工也考慮員工的處境,在他看來,我老公是個有想法有追求的人,他一定不會滿足永遠隻是成為公司的一個元老。
晚上宴會的時候,總裁也對我發出了邀請,我欣然地與老公前住。
總裁詳盡地敘述了他們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態與發展前景,然後拐彎抹角地探尋我公司的狀況,直接目的是了解我的財務狀態。如果我的財務狀態很糟糕,我老公繼續留任他們公司的幾率比較大,因為我們還要生活;如果我的財務狀態很理想,就能支撐我老公走向更寬更光明的道路。
我毫不掩飾地說:“就我目前的年薪,也許並不低於總裁大人您現在的年薪。但是,總裁大人您有的是金錢與地位,我錢再多也隻是個小資本家,所以不能相提並論。”
總裁對我老公說:“我們現在有個主管的位置,一直為你留著。”
我老公不語,我知道這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沒有任何誘惑力。在公司的技術部,他是元老級人物,可以呼風喚雨,人人對他敬重有加,即使再加個主管頭銜,那又有什麼分別?當晉升為主管級別時,工資待遇自然會作某種程度的上揚,而在一個企業,職員的待遇上揚都有個幅度,一個月多個一千或兩千的工資,對於普通職工來講,他們的全部收入也隻不過是這個數,如此高的上揚幅度一定會令他們對老板感激涕零,甚至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可對於年薪十多萬的老公來講,那又算得了什麼?
於是我說:“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主管的,我不同意他升職。”
總裁驚訝地看著我,心想:“哪有一個太太這樣抑製老公的成長的?”於是他又提出了另一個讓人看起來似乎很誘人的條件:“如果高速公路通車了,我們就把福建辦事處直接設在廈門。”
他想這樣就可以結束我們兩地分居的夫妻生活了,我們沒有理由拒絕他的好意。
我說:“他需要發展,他需要去上海。”
總裁更驚訝地看著我:“那你呢?”
我說:“我並不重要。”
總裁說:“你的事業重要嗎?”
我說:“他需要地位。”
總裁說:“那你的事業放棄了嗎?那多可惜啊!”
我說:“不,這不是結局,遠遠沒有結束,現在隻是開始,我人生的一個開始,也是他人生的一個開始,我的事業剛剛開始,他的事業也剛剛開始。”
我隻是想告訴他,我的事業也許很重要,但那並不是全部。而且我們的人生剛剛開始,我們的事業剛剛開始,它在上海,召喚著我們,讓我們一刻也不能等待。
盡管如此,我仍然感激他,從心底裏感激他,作為總裁,他所提出的條件是他所有可能的權限,他盡他全部的力量為我老公爭取所有可以爭取的一切,除此之外,他無能為力,他不能把他的總裁位置讓給我的老公,那不現實,我們也不需要。
他也在擔心我的生活,沒有事業,我靠什麼支撐下去?物質的匱乏,還有精神上的空虛。因為他不知道我隨時都在為自己準備退路。寫作是我的第二職業,我已經成了一個報社的專欄作家,每個月都有固定的收入,有時還會有意想不到的豐厚的稿酬。我積累著全部的力量,隻等伯樂出現,識得我這匹駿馬。那時可真是名利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