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這是嬰兒推車,這東西看著簡單。但是這輪子,嘿嘿,一般人做不出來。”這年頭沒有橡膠,隻能是木頭輪子覆蓋一層牛皮,中間填充一些棉絮,總算有那麼一絲緩衝的效果。最最關鍵的,為了結實耐用,這木頭輪子中間,用的是鐵製的軸承。為了這玩意,整個工匠營鑽研了差不多一年功夫,總算能夠有成品了。
“回頭,能不能弄兩架給我帶回去,這倒是新奇。”高公公覺得,如今陛下二子都用不上這玩意了,但是保不準後麵還有皇子出生,這可是博賞賜的好東西。到時候隻要小皇子喜歡,那賞賜,想想都心動。
“這東西有什麼,我一會給你整個更好的,帶回去,保管兩個皇子愛不釋手。”有了軸承,能做的東西就多了,做兩個不帶鏈條用腳蹬地的自行車,再加上兩個輔助輪,那就簡單多了,糊弄小孩子不成問題。
“那咱家就先謝過侯爺了。”能夠巴結現在的皇子,誰還考慮以後的事情,高公公現在就惦記孫宇剛說的更好的東西了。
“那位宋使來這,到底所謂何事?高公公可知曉?”孫宇不解,這宋使非要來這偏遠之地,腦袋抽壞了吧,好好在江寧玩玩,然後回開封去,多好。
“咱家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啊,這宋使純粹是對侯爺您感興趣。”這一路上,竇儀可沒少打聽孫宇的事情,反而對他跟福州的戰事,基本是漠不關心。
“什麼意思?”孫宇感覺菊花一緊,難不成遇到了變態?這年月,龍陽之好,也是有的。
“侯爺莫瞎想,他是對侯爺的行為處事,最感興趣。”若是起了齷齪心思,打聽的肯定是容貌儀態。
“咳,本官可沒有瞎想,那個,總要見一見的,高公公以為呢?”孫宇整個人放鬆許多,既然對方來了,自己若是一直避而不見,對方就這麼一直待下去,對自己來說,太過礙事,關鍵還得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侯爺想什麼時候見都行,咱家隻要有吃有喝就行,在這待著,舒坦,不急著回去。”這次出來,是陪宋使而來,這行程可由不得自己做主,巴不得在此多待一些日子,也好享受一下這外麵的世界。在宮裏麵,隨便走到哪,都能碰到比他高一頭的。就算有安近海公公罩著,也得到處伏低做小,在這裏,才算是自由。
“那就明晚見一見。”孫宇一琢磨,這事還是盡快弄完,他過些日子就得去泉州了。戰艦眼看就要下水,自己不到場算什麼回事,這可是第一支正兒八經的遠洋艦隊,帶火炮的。
“成,等竇大人回頭酒醒了,咱家親自告訴他。聽聞侯爺喜得愛子千金,咱家在此恭喜了!”高公公拱拱手,突然覺得有些渴,端起茶水喝了個底朝天,在宮裏是萬萬不敢如此失禮的。
“哈哈,謝過公公,孩子如今還小,不然定然抱出來給公公看看。女兒像我,兒子反倒像娘,你說這事。”孫宇作勢搖搖頭,先埋個伏筆。
“兒子像娘,古來有之,何奇之有?侯爺如今領兵在外,手下帶甲數萬,還得小心為上,朝中恐有小人,在陛下麵前進讒言。”高公公可是聽說了,自打孫宇進節度使之位,還封了侯,在朝堂之上,就沒少被攻訐,都被陛下壓下去了。如今孫宇是聖眷正濃,可這聖眷,誰能保證到哪一天?
“公公以為,孫某該如何?”孫宇放低姿態,作洗耳恭聽狀,實則心中了然。
“侯爺,該留一子,在江寧為質,陛下才能真的放心呐。”這事是安近海臨走前,特意跟他交待的,如何敢忘。他們都以為孫宇驟得高位,必然不懂得這些,因此刻意提醒一番,一鎮節度,哪有不留子為質的.
“這如何使得,我兒剛剛滿月,如何離得開父母?”孫宇麵色大驚,好似根本沒想過此事一般。
“侯爺,大戶人家的公子,在享受別人沒有的權勢的時候,勢必也要多幾分擔當。好比侯爺,若不是年幼之時,吃過萬般苦頭,哪有今日之威勢?”高公公倒是頗為感慨,就好比自己,若不是爹娘狠心將他送進宮,挨了這一刀,別說今日的地位,恐怕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高公公所言不差,但是為人父母,如何狠得下此心,等我兒再大一些吧。”孫宇萬般糾結,最後下定了決心。
“侯爺放心,少爺進了江寧,必然穩妥,此事陛下自會關照,不比待侯爺身邊差。況且,侯爺在江寧也有偌大的產業,小少爺在國公府居住,吃穿用度,比這裏還要強上三分。”劍浦城發展得再好,比起江寧府,那也是天差地別。魯國公府在江寧,那也是一等一的門第,自然活得滋潤。
“那倒也是,府裏一直空著,也不是正理,隻是擔心,沒有父母管束,以後走上歪路。”孩子的教育,假手於人,終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