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長青一手按著奚望的頭,一手伸到茶幾處在手機上點了接通,緊接著就按了公放。
電話那頭傳來下屬公事公辦的彙報:“柏總,‘烏林村’那塊地,中標公示了。”
柏長青手上動作沒停,一邊呼嚕奚望頭上的毛一邊回複:“誰家?”
“是曜日。”
柏長青手上動作驟停,他盯著奚望的頭頂,右手悄然捏上了眼下雪白的脖頸。
奚望喉結動了動,半抬起的眼眸瞅向茶幾上的手機,腦子轉了千百次也沒想好怎麼和柏長青狡辯,隻能把滿滿的殺氣送給手機那一端的人。
電話那頭還在繼續:“曜日那邊剛剛向外界發布了消息,根據他們的投標方案,會再尋找一位合作夥伴,共同開發。”
奚望感覺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好像稍微用了點力。
那個討厭的聲音沒有停下的架勢:“剛剛收到的郵件,曜日這次項目的總負責人發來了合作開發預案,我打聽了一下,應該沒有其他家收到,我們是他們的第一預選。”
柏長青手上鬆了力,拿起手機朝奚望眼底下伸了伸,對著手機那頭說道:“是嗎?這曜日的葫蘆裏,不知道是蒙汗藥還是維生素,陳董知道了嗎?怎麼說?”
“小陳總已經彙報給陳董了,陳董隻說讓您看著辦,他不插手您的決定,怎樣都可以。”
“那明天再說。”
柏長青掛斷電話隨手一扔,按住想要再次逃跑的奚望。
沉默隻保持了一瞬,就被奚望的一聲“我錯了”打破了。
奚望仍然背對著他,他把後背彎成了一個蝦米,單薄的身形被包在薄薄的t恤裏,看起來幹瘦的嚇人。
這幅姿態看的柏長青已然發不出脾氣了。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自己根本沒辦法對奚望說一點點重話,更不要說發脾氣了,隻要有一點要生氣的苗頭就會被這樣或者其他示弱的姿態和言語把自己的心海攪的天翻地覆。
還哪裏舍得對他發脾氣呢。
除了他自己混蛋的那些年。
柔軟的頭發已經被擦得到四處亂飛,柏長青曲著手指給奚望順了順,然後起身。
“去換身衣服,不早了,趕緊去給你買些日用品。”
奚望“嗯”了一聲,然後說:“柏長青,你叫我一聲。”
“什麼?”柏長青疑惑。
奚望站起來,今天頭一次直直的看向柏長青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柏長青,你叫我一聲。”
柏長青退後半步,半垂下眼簾不敢看他,但仍舊聽話的喊了一聲:“奚望。”
奚望點點頭,臉上彌漫著說不出的失望。
“我回屋換衣服。”
小劇場:
曜日的財務總監今天收到一條信息,信息來自老板:秦莫一工作失誤,這個月工資扣他一千塊。
等到秦總工收到工資條,看到那滿滿一張a4紙的扣款中被標紅的這一條,立馬給某位喪心病狂的老板打去了電話:“你有沒有良心!你心情不好扣我十塊錢,我喝了你的咖啡扣我兩塊錢,這些老子都忍了,你就和我說說,這一千塊是因為什麼!老子哪裏工作失誤了!”
奚望看著不遠處挺拔的背影,突然想起來:“啊,這一千塊嘛,是因為你有一封郵件發送的時間我實在是不滿意。”
“你給老子爬!”
於是會計又收到了財務總監的吩咐:“給秦總工的違規罰款統計裏再加一條,頂撞上司,態度惡劣,罰款二百。”
會計扶了扶眼睛,點開一個已經滿滿當當記了兩頁的文檔,熟練的替老板美化語言:溝通不當,情緒較為激動。
罰款金額: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