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長青自己住的公寓並不大,是一套三居室的公寓,裝修簡約單調,家裝擺件也少的可憐,整個屋子顯得空蕩蕩的,要不是采光不錯,再加上還有幾盆歪歪扭扭的錦鬆打破了這極度板正的空間,那就真會顯的有些滲人了。
不錯,這風格很柏長青。
柏長青從次臥走出來,在手機屏幕上操作了一會兒,然後收起手機指著房間對奚望說道:“簡單收拾了一下,你先去休息,我剛剛定了餐,一會兒吃完飯再出去買一些日用品。”
奚望點頭,腳也不抬,擦著地就晃進了屋。
柏長青微微皺眉,隨即長歎一口氣,過去替他關上了房門。
半個小時後,餐到了。
柏長青敲了奚望的門喊他:“吃飯了。”
裏麵沒動靜,柏長青猶豫片刻,手微不可查的抖著按在了門把手上。
“哢嚓。”
屋裏沒有開燈,洗浴間沒有緊閉的門縫倒是傳來一絲光亮,嘩啦啦的水聲驟停,很快,奚望披著白色的浴袍拉開了門。
氣氛一下子變的怪異起來。
因為柏長青在這個瞬間打開了燈。
因為奚望僅僅是披著浴袍,並沒有係拉帶,內裏□□。
因為光亮刺激到眼睛的奚望條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浴袍從肩頭滑落。
奚望就以這樣最原始的姿態飛進了柏長青的眼睛裏。
柏長青在第一時間轉了身。
他喉結滑動,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抱歉”,倉皇而逃。
又過了半小時,兩人都神色無常的坐在了餐廳裏。
奚望在頭上搭了一塊兒毛巾。他垂著眼簾,捧著碗悶不做聲,柏長青給他碗裏夾什麼他就吃什麼,推過來水杯,他接起就喝,遞過來的紙巾也是抓起就囫圇一擦。
從始至終,奚望的腦袋一直保持著低垂的角度,動都沒動一下。
“奚望!”
柏長青的聲音裏帶著點火氣,偏偏奚望沒聽出來,他先是疑惑的“啊”了一聲,然後頓了兩秒,像是反應過來對麵那人在叫自己,複又悶出了一聲“嗯”。
這聲“嗯”在奚望看來,已經是他非常給對麵麵子的一聲回應了。
但他依舊沒動腦袋,沒抬頭。
柏長青揉著額角,耐心等他吃完碗裏的最後一粒米後,起身把奚望拖到了客廳沙發上,扔下一句“等著”,快步進了屋。
頭頂的毛巾因為剛剛拖拽的動作往下掉了一些,徹底蓋住了眼睛。奚望沒去管它,伸了個懶腰,然後把身體跌進沙發裏,毛巾因為這一套大動作直接糊滿了他整張臉。
柏長青拿著吹風從臥室出來,看著沙發上癱著的人,剛剛莫名其妙生出來的火氣又莫名其妙的降了下去。但是走到奚望身邊,他出口的聲音偏偏仍舊帶著冷硬:“坐起來。”
奚望不為所動,柏長青直接把他揪起來,給吹風通了電,開了最高檔直接招呼在對方頭發上。
這電吹風應該有好多年了,轟鳴聲嗡嗡的盤旋在腦袋周圍,奚望閉著眼皺著眉忍了一會兒,然後沒忍住把電吹風拍飛了。
黑色風筒從柏長青手中逃脫,嗑在玻璃茶幾上,發出“當”的一聲,然後火速撲進地麵潔白的瓷磚裏,“咚”的分裂成兩半。
長長的“尾巴”在空中轉了兩圈,也“啪嗒”一聲,落入了地麵。銀色的插頭上,似乎還有一點點“滋啦”的電光閃現。
空間裏異常寂靜了十幾秒,柏長青抓過掉落一旁的毛巾,一聲不吭的繼續給奚望擦。
柏長青的來電鈴聲拯救了奚望想要說點什麼但又無從開口的窘境。
“你先接聽。”
奚望起身就要跑,柏長青直接扣住他:“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