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程惟知打開袋子,就著杯冰美式,一點點掰著可頌細嚼慢咽。
傅江森捂著額頭,“我看不下去了,這哪是回家繼承家業,他是回去赴死的吧?”
連蔣其岸都嫌棄傅江森聒噪,示意他先把嘲諷收了閉嘴。
“老程董現在躺在病床上,華光內很多人觀望不前。前幾年老爺子往南方區砸了重金,結果被你二叔管的這幾年很不太平,能夠算得上有出色回報的大概隻有一筆,苗林資本。”
“哦。”
程惟知吃完了一個,又拿出了第二個,這次直接送到嘴邊一口口咬下去。
這樣吃很容易落下碎屑,但卻是冉青最愛的吃法。
她說這樣才有嚼勁,程惟知多少次邊嫌棄她,邊替她舉著可頌。
他咬了兩口,在回憶裏發笑。
這笑讓蔣其岸覺得刺眼。
“你聽著沒?這家公司在清城,是老爺子這幾年陸續拉郎配給旁支的幾家之一,塞的是當初把你找回來的那個程律林。我見過一次,那女總裁說話做事看著寡淡但透著股狠勁,聽說從小沒爹沒媽被家裏欺負得厲害,後來找到機會搖身一變成總裁了,就這樣的人物,程律林以後肯定壓不住。”
蔣其岸敲敲桌板,“這也是個機會,你先在北邊跑一圈,然後去南方瞧瞧,看看能不能把人拉過來。”
“哦。”
“你還哦個沒完了?你好歹深入關心下呢?”
“什麼公司?”
“葉氏,一群葉家人管的,清城以前差點姓葉,後來敗落了。不過清城嘛小城市,在京州麵前排不上號。”
傅江森不同意,“清城這幾年發展很快,都快超過南方的廣城了,你別看不起人家。”
“我去過清城,用不著你教育我。”
程惟知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隨口問:“你怎麼見的那人?”
“對啊,你怎麼去的清城?”
連傅江森都好奇,蔣其岸的公司大多在港城和申城,沒聽說他在清城有什麼攤子。
“我來以前,那人投了連櫻的新片。”蔣其岸隻說了這一句。
程惟知懶得關心下去,蔣其岸身邊有隻金絲雀好幾年了,硬是喂資源喂成了一線女星,說他一句昏君都不過分。
這廝估計是不放心,親自去把關小女友新片投資商了。
“知道了,再看。”
“不過和這種人合作要留神,無父無母無牽怪,做事容易心狠手狠,小心栽跟頭。”
程惟知冷笑,白他一眼,罵道:“你說你自己呢吧?”蔣其岸的身世還不如無父無母,做事手段更是一等一的黑。
“對啊,以我為戒。”蔣其岸十指交叉,斜眼看飛機騰空而起、直上雲霄,看倫敦被甩在身後,真正遠去。
“阿知,忘了吧。”
這句話,蔣其岸這些年和程惟知說了無數遍。
“怎麼找都找不到,她肯定是刻意隱瞞了什麼。”
程惟知吃完那袋可頌,便隻剩下那隻方盒。
三年前的故事,最後隻留下了這枚戒指。
他沒有當著蔣其岸和傅江森的麵拿出來,方盒被他放在衣袋裏,隻有自己知道。
“再找一次,最後一次。”
“如果這次還是找不到呢?”
“那我認命。”
他是告訴蔣其岸,也是告訴自己。
八月五日,清城。
程惟知回國已有半年,上一次的華光董事會,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告訴二叔:“我想不想整你,整你到什麼地步,主要我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