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這年份不對啊!
兩年!
她不過就是閉眼又睜眼的工夫,怎麼就跨越了兩年?
那個班主任說,顧餘年高考畢業後就進了黎城電影學院,但葉藺還清楚地記得,那小子曾經對她說:
“哥,我看你做生意挺有意思的,將來我高考誌願也要填諾蘭國商,等畢業了就跟著你混。”
混個P!
說好的諾蘭國商呢?怎麼跑黎影去了?
“啪嗒”一聲,幾滴雨珠忽然敲在了車窗上。
葉藺的視線掠過窗外的一棟高樓,在她的記憶裏,這棟樓盤還在建設中,可眼前都已經封頂竣工投入使用了。
滄海桑田,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東西了。
顧餘年,那個被爺爺資助長大的貧困區小孩兒,那個成天追著她“哥、哥、哥”地喊著,喊得她耳朵都起了繭子的大男孩兒,又變了多少?
出租車在電影學院的校門口停下,雨珠零零落落,葉藺卻忽然猶豫了。
她葉藺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競爭對手口中的“貪狼”,所以作為一個小人,她從來不吝以最惡意的心態去揣度別人。
暗色的車窗上倒映出她陰沉冷漠的眼睛。
這時,她看見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影從學校跑了出來。
高大帥氣的男生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拔足狂奔,遇到同學向他打招呼也沒有停下,隻是匆匆擺一擺手。
臭小子,好像又長高了。
顧餘年跑進了學校門口的一間花店,出來時手裏捧著兩束鮮花,是黃白菊和白百合。
葉藺在車裏撇撇嘴,這些花她都不喜歡。
顧餘年抱著花招來一輛出租車,葉藺馬上讓司機跟了上去。
司機師傅這一路拉著葉藺跑下來,已經完全搞不懂這個好看的少年到底想幹什麼了。
現在的小孩兒啊,都神經兮兮的。
車跟到半路,看著前進的方向,葉藺大概想到了顧餘年要去的地方。
她在手機上搜索“帝業集團”,搜索“帝業集團總裁葉藺”。
看到一連串的搜索結果,她默默地關掉了手機,咬緊的牙關讓下頜骨的線條淩厲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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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鬆陵園。
陰沉的天空低低地壓在山頂,山間茂盛的鬆柏林在雨霧中越發濃翠。
一排排墓碑沉默地立在雨中,連同人的心情也跟著壓抑沉悶。
葉藺躲在一叢鬆樹後,看著顧餘年在兩個墓碑前站定,將兩束花分別放在墓碑前。
顧餘年彎下腰,用袖子小心地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爺爺,藺哥,我又來看你們了,最近學校實在是太忙了,我就少來了幾趟,你們別怪我,哥,你可別打我啊!”
他衝著右邊的墓碑做出抱頭躲閃的動作,就好像那裏真的有一個人要衝過來敲他的頭。
“爺爺,您可管管我哥吧,叱吒風雲的商界貪狼,這麼強悍,就算是做gay,人家都不敢讓她做受,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的,這哪個男人敢娶她?”
顧餘年盤著腿坐在了地上,不管雨水是不是把他的褲子浸濕,就那麼和兩塊墓碑麵對麵地坐著,絮絮叨叨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