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在留下來收拾殘局的時候,發現了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宋文音。她就那樣怔然出神地望著茶幾上的果盤,一動不動。
君璧有些疑惑,當下與身邊的孟媽媽知會了一聲,抽出張紙巾,擦拭去手上的奶油,走到宋文音身邊,“文音姐。”
君璧喚了一聲,宋文音沒有反應,於是她耐著性子又叫了一遍。宋文音這才如夢初醒,舉止慌張地突然站起身來,“啊……那個,阿璧啊,怎麼了?”
宋文音身穿一件素色長裙,花色淡雅,更襯得她臉色有幾分蒼白。不過是一年的大學生活,那個曾經嬌俏明媚的女孩,已經變得心事重重了。
君璧扶著宋文音又坐下,柔聲說道:“文音姐,你怎麼一個人留在這裏,陸澈哥哥呢?”
宋文音與君璧本身並沒有衝突,甚至她們之間的相處可以說是融洽的,關係算是很不錯,所以君璧從未因為宋文音是孟景珩最初的暗戀對象,就對她懷有敵意。更何況上大學之後見麵機會更少,彼此橋歸橋路歸路,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待弟弟妹妹親和的大姐姐罷了。
聽到君璧提起陸澈,宋文音的神色有些黯然,“他提前走了,說是有急事。”她抿了抿唇,輕歎一聲。
其實陸澈之所以走,是因為他們剛剛在陽台上大吵了一架。陸澈說不過她,負氣之下甩手離開了。宋文音還記得他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簡直是無理取鬧,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一字一句,深深地紮進宋文音的心口,宛如劃出鮮血淋漓的傷口。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讓他們的關係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君璧安撫地拍了拍宋文音的肩膀。至於陸澈與宋文音的感情問題,她不太清楚,也沒有興趣搞清楚。畢竟世界上本就沒有完美無瑕的愛,為了另一半,有些代價和妥協是你總要付出的,隻看你能否甘之如飴。
陸澈與宋文音都是同樣驕傲的兩個人,如今隻不過是在光鮮亮麗的遮掩下,互相傷害罷了。而君璧與孟景珩的感情,起源於好奇或是衝動,卻也是靠著他們互相打打鬧鬧的磨合,一步步走過來的。經營每一段感情都是不容易的,這份艱難在獨占的情侶關係裏尤為突出。
“阿璧,你知道嗎?”宋文音苦澀地笑了笑,轉頭望向君璧,“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她看著少女眉眼之間流露的妍麗嬌媚,不由有些恍惚,“景珩對你很好,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也會這麼認真。”在她的心裏,孟景珩一直都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君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沒有回答。
宋文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注意到君璧的反應,繼續說道:“景珩小時候跟我最要好了,會一直跟在我身後,叫著姐姐姐姐,那時候我雖然每天帶著他,其實心裏多少有些煩他。”
宋文音開始緩緩回憶著過往,“景珩摔壞了外婆送給我的盒子,我其實很生氣的,一直很生氣。但是當他在我生日那天做了個一模一樣的送給我,說真的,我特別感動。”
君璧眉眼低垂,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