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梁換柱(3 / 3)

談話室裏坐著一位中年男子,戴著一副金色眼鏡,腦袋有些禿頂,此刻正不安的坐在那裏,拿著水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當周君走進房間時,男子一下子站了起來,差點把手中的水杯打翻。

男子名叫孫大義,現年48歲,在一家企業做會計工作,和戴菲林結婚12年,膝下沒有子女。

“抱歉,這麼晚了把你叫過來,對你妻子的遭遇我們感到非常遺憾,為了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我們需要你的積極配合。”

“我知道了。”

“據我所知你是2天前報的失蹤,按照我們掌握的線索,戴菲林失蹤是在三天前,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報警?”

“我以為她又去哪玩了。”

“你妻子經常一個人出去玩,事現不和你打招呼嗎?”

“哎,原本她不是這樣的人,直到流產後才變成這樣的。”

“情緒焦躁不穩定?”

“不,恰恰相反。以前她是一個做事很認真的人,做什麼事都僅僅有條,但流產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事,有時候會突發奇想一個人出去旅行,按照她的話來說,人的一生就是要拚命享受人生,還說什麼要經常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哦,是這樣嗎,所以你以為這次她也是去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是的,直到第二天她的電話還是關機的狀態我才發現事情不對。”

“你妻子失蹤前有什麼異常行為嗎?”

“沒有什麼異常行為,至少我沒有發現。”

“知道她有什麼仇家嗎?”

“這個。。。。。。”孫大義有些猶豫。

“我不知道你們的感情是不是和睦,但是你們已經一起生活了12年了,即使是沒了愛情,也依然存在親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將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我們,隻有這樣才能夠將凶手繩之以法,為你妻子報仇。”

周君的這番話是希望孫大義能夠消除心中的顧慮,將隱藏的秘密坦露出來。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禿頂的中年男子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開始哭訴,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人。

“我。。。。。。其實是愛她的,那麼多年了,如果不是真的愛她,誰還會和她過下去啊。你知不知道,流產之後她整個人就變了,完全變了,一點過去的模樣都沒有了。她開始亂花錢,給自己買昂貴的奢侈品、香水,還買了一條狗,那條狗要3萬多塊錢。我就是個會計,哪裏來的那麼多錢啊,但是我不敢說話啊,我知道她沒了孩子心裏難受,我也難受啊,誰安慰過我啊。”

孫大義越說越激動,鼻涕都滴到了桌子上,周君見狀趕緊將一盒餐巾紙遞了過去。

“這樣瘋狂的消費,沒多久我們的存款就見底了,不過她一點都沒有收斂的趨勢,反而更加瘋狂的玩樂,有時候一句話不說,半夜起來人就消失了,我第二天打電話給她,說人已經在國外了。我那個時候真的是絕望了,我害怕她是準備自殺,你知道嗎,就是人準備自殺之前不是都會瘋狂的享受人生嗎。不過後來,令我感到驚訝的事發生了,我們的錢不僅沒有見底,反而越來越多了,她不知道從什麼途徑搞到了一大筆錢,數額之大是我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啊。”

“版權所得吧。”

“你們已經知道了?”

“關於《神探菲林》這本書你知道多少?”

“說實話我一無所知,她從來不在家裏辦工,雖然她從事的是編輯的工作,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自己創作寫書。”

“所以你知道這本書是她抄襲的?”

“這本書是兩年前出版的,那個時候正好是我們的存款消耗殆盡的時候,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來了那麼大一筆錢,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巧合。”

“你質問她了?”

“是的,我問她了,這也是我們矛盾的開端,從那個時候她就開始變得蠻狠無比,掌握了財政大權的她開始了更瘋狂的消費,這兩年我們買了房和車。”

“於是你默認了這種行為。”

“對不起,我知道這麼做不對,可是。。。。。。沒有辦法啊,我沒有阻止她的能力,更何況。。。。。。我也用了這筆錢,我也是共犯啊。”

“好了,戴菲林剽竊的事不歸我管,我現在隻想知道她有沒有什麼仇家,還有你們有沒有貸款。”

“如果真要說仇人的話,肯定就是她所剽竊作品的原作者,但好像沒發生過什麼法律糾紛,也沒有人鬧到過家裏來。至於貸款,我們買房和買車的時候確實帶了款,其實不貸款也沒關係,但她說一定要貸款,不僅可以抵禦通貨膨脹,還可以賺資金的時間價值。”

“是從哪家公司貸的款?”

“公司?不是的,我們是從銀行貸的,都是正規的。”

“是這樣嗎,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易天祥的人?”

“沒有聽說過。”孫大義不假思索的說道。

“好的,今天先到這裏吧,耽誤你時間了,如果想到什麼新的線索,可以隨時聯係我們。”

孫大義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到了門口,臨走時還不忘擦了擦鼻子。

“那個。。。。。。我妻子是被仇殺的嗎?”

“現在這種可能性最高。”

“會不會是因為利益糾紛而產生的仇恨心理?”

孫大義的話引起了周君的注意,從這個禿頂男人的表情來看,顯然又想起了什麼。

“為什麼這麼說?”

“我偶然間聽到過她抱怨,好像是說每次都要分錢給一個人,那個人明明什麼活都不幹卻白白拿那麼多錢。”

“和你說過這個人是誰嗎?”

“沒有,她隻是抱怨,我記得她還說過。。。。。。。如果那個人被車撞死就好了。”

“哦,是這樣嗎,感謝你的配合,還有什麼線索請及時聯係我們。”

周君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對這條線索很感興趣的樣子。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

孫大義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幾分鍾後,725重案組的成員再次聚集在小會議室裏。

“監控視頻這裏怎麼樣了,有發現嗎?”周君問道。

“這兩天背包進入洗手間的人數眾多,很多都是扛包的工人和來批發市場采購的,這些人都是大包小包拿著進廁所的。我們已經統計了最近一天的可疑人員,有430人之多,凶手很可能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喬裝打扮進入的廁所。”方紫回答道。

“那這條線估計又麻煩了。”老郭歎了一口氣說道。

“凶手的反偵察意識很高,這一點我非常肯定,所以監控裏沒有留下線索並不出乎我的意料,車輛行動軌跡這條線跟的怎麼樣了?”

“很遺憾,戴菲林的車同樣在下了奧村收費站後就消失了,我們也查過可能的路線了,那是一個互通口,可以前往多個縣城和村莊,那一片普遍都沒有安裝監控。”老郭回答道。

“嗯,那聽聽我收集到的情報吧。”

由於資料還沒有整理出來,周君隻能在寫字板上用馬克筆手寫。

“戴菲林被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剽竊,而這些被剽竊作品的原作者則是我們重點調查的對象。《重置》雜誌社的主編因為幫助其出版從而獲利,據悉戴菲林對他分走版權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有可能產生殺意,不排除雙方交涉未果,戴菲林被反殺的可能性。”

“剛才那個禿頭呢,我看這家夥到挺像凶手的,記不記得去年有個案子,就是老公把老婆分屍了,之後還淡定接受采訪,積極配合警方調查呢。”小王插嘴道。

“你剛才和我一起做問詢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細節,你的問詢記錄上怎麼寫的?”這一次周君沒有憤怒的斥責小王的插嘴,反而提出了一個問題。

“啊,你是不是想說這個孫大義因為在家中毫無地位,長期受到妻子的壓迫所以才產生了殺人的念頭?”小王以為自己的推斷受到了周君的肯定,高興的笑著。

“你注意到了沒有,從開始談話到結束,孫大義從來沒有稱戴菲林為‘妻子‘,隻是用’她’來表示戴菲林,這是為什麼?”周君將目光投向了方紫。

“他想極力撇開自己和妻子的關係。”方紫回答道。

“正是如此,為什麼在自己的妻子被殘忍殺害的時候還要極力撇開雙方之間的關係呢?”

“因為他有可能就是殺人的凶手!”小王興奮的喊道。

“我們調查了孫大義在戴菲林失蹤當天的行蹤,發現了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那天是其所在公司出月報的時候,很多財務內容需要做賬,所以一直加班到深夜,這一點在孫大義公司的同事口中得到了證明。但是,小王提出了一種新的思路,這裏要特別表揚一下我們的小王同誌。”周君用手指了指小王,肯定的點了點頭後繼續說道。

“這種可能就是交互殺人,如果孫大義和劉恒通過某種渠道結實,雙方都對某個人懷有強烈的殺意,為了不被警方發現,所以兩人商量進行交互殺人,也就是說孫大義殺人的目標變成了毫無關係的易天祥,和劉恒則負責殺掉戴菲林。而在行凶時刻,雙方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我們要調查的是孫大義在易天祥失蹤當天的行蹤和劉恒在戴菲林失蹤當天的行蹤對嗎?”老郭說道。

“這不失為一種可能,還有關於易天祥和戴菲林的交集調查的怎麼樣了?”

“根據初步調查,兩名死者在生活中沒有交集,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沒有任何接觸的可能性,但現在的調查隻局限於兩名死者本身,並沒有就周邊的人員做擴散分析。”小薑拿著筆記本說道。

“嗯,看看他們朋友的朋友有沒有交集的地方,還有重點查一下這兩個人的客戶,從他們的通話記錄中可以看出這兩個人每天要接觸相當多數量的客戶。很有可能會產生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即向易天祥貸了款,又被戴菲林剽竊了作品。”

“明白了,我這就聯係《重置》雜誌社,讓他們把戴菲林接收的所有稿件記錄找出來。”小薑認真的回答道。

“明天再說吧,現在這個點估計雜誌社都下班了,先回家吧,明天一早局裏集合。”

“是,知道了!”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幾個小時後,725重案組的所有成員再次聚集在刑偵大隊。

“又。。。。。。又有一具屍體,餘行分局的人已經過去了。”

“這次是。。。。。。什麼部位?”

“這次是一個完整的人偶,隻有。。。。。。舌頭是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