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個反派掌事?”刑月滿臉懵逼,“不太好吧,我從心理上抵製冤假錯案的。”
讓她辦冤案,還不如給她送回去再出一次車禍。
阿統冷哼一聲,它是什麼身份,它怎麼可能支持搞冤假錯案!這簡直是瞧不起它。
“你看那書沒寫完,接著看後續。”
刑月繼續看了下去,果然發現了自己從沒看到過的內容。
就像童話不會寫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後的事情一般,小說也懶得寫功成名就之後的故事。副官這麼多年跟著掌事一點本事都沒學到,整個六界也因為刑月的胡搞讓一堆紈絝子弟走上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高位。
簡而言之,整個六界的頭子們沒一個有腦子的。紈絝頭子們繼續驕奢淫逸無惡不作,正義頭子們為糾正這些將刑罰的嚴苛搞到了極端。
極端加重了無序和混亂。
亂七八糟群龍無首,六界並沒有像副官想象中變得天朗氣清,反而走向了癲狂,最終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魔修以混亂癲狂為養料,布下禁術將整個六界獻祭,六界重歸混沌。
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阿統聽了都連夜逃跑的程度。
再一次看到這些,阿統的內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靜,聲音都帶上了哽咽:“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搞毛啊,混沌啥都沒有怎麼比得上六界!”
混沌那可是堪稱不毛之地的地方,沒有璀璨星辰,沒有日月爭輝,沒有嚶嚶鳥語,甚至連一星半點綠草都看不見,整個天地間隻有灰茫茫的霧氣。
不,甚至沒有所謂天地。
六界多好啊,五彩繽紛什麼都有,是什麼人才會喪心病狂到想要毀了六界?這簡直是阿統的心魔。
刑月明白阿統正沉浸在悲傷之中,她努力忍耐,可忍耐再三還是沒忍住:“阿統,好孩子不可以說髒話。”
這孩子也不知是誰教的,怎麼教成了一副不帶髒字就不會說話的模樣?
刑月忍不住搖頭歎氣,好孩子應該牢記八榮八恥和中小學生行為守則。
阿統被噎得一梗,被迫做了個總結:“總而言之,根據我的測算,隻要帶你去以下幾個時間節點,就有改變這一切的希望。”
雖然,希望十分渺茫,可它除了去抓住這個渺茫的希望之外別無選擇。
刑月識海中那本數百萬字的鴻篇巨製隨著阿統的話語嘩啦啦的翻頁,那幾個時間節點大致可以總結為:
殘暴仙君的童年陰影;
庶子冥王的入獄前夕;
浪蕩妖王的縱欲時刻;
……
“連這些都算出來了,你還不知道怎麼做嗎?”刑月覺得不可思議,這也太明顯了吧。
阿統的兩條橫線眼都彎曲成了問號:“我他媽的怎麼知道你們人類到底在想什麼?”它猜得頭都禿了好嗎!
刑月歎了口氣:“這不就是問題少年拯救手冊嗎?”
這幾個時間點無一例外,全都是那些未來會將世界一手引領向混亂的大佬們轉變成變態昏君的關鍵節點,往惡輕輕一撥就將世界引向滅亡。
若是向另一個方向呢?若是從小教導他們什麼才是正確的為君之道,包括那個愣頭青副官,統統來一場德育加知識教育,是不是就能改變那混亂的未來
沒了混亂的底子作為獻祭的土壤,那試圖毀滅天下的魔修大概也沒有辦法成事。
“雖然阿統你腦子不太好,不過數據處理水平還是不錯的嘛。”刑月笑眯眯地誇獎著,還沒等阿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誇還是被罵,刑月已經站起了身。
“走吧。”
“去哪啊?你跟個破布似的還能去哪?”
“去關愛脆弱青少年。”
——
麟符坐在城外的一座廢棄破廟中,這廟宇不知被廢棄了多少個年頭,曾經堅硬平整的地磚都已經被破土而出的荒草拱到四分五裂,連莊嚴的佛像上都爬滿了裂紋,輕輕一碰似乎就能將信仰毀滅。
他隻能蜷縮在一個小小的還算得上完整的磚塊上,盡力讓自己遠離窸窸窣窣的蛇蟲鼠蟻。
迷茫充斥著小小廟宇中的每一個角落。
離開那座牢籠對他而言是太難完成的任務,以至於當一切真的來臨時他才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準備好,他所有的美夢都停止在逃出升天的那一刻,卻沒有想過之後他要如何獨自一人去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