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飛在心裏暗暗地罵霧隱,嘴上卻不好說什麼,隻能對霧隱才藏說道:“霧隱君,你究竟為何非要見將你打傷之人?”
霧隱才藏一臉鄙夷地看了看小西飛:“我從出師以來十年間未嚐一敗,今日卻遭遇如此慘敗,難道我不應該問個清楚?這關乎武士的尊嚴,甚至比生命更重要,你是不會明白的!”
小西飛想了一下說道:“那你答應我見麵問清楚以後就隨我一起返回平壤,再不可節外生枝。”
霧隱才藏咬牙道:“我答應你!”
小西飛狠了狠心,轉頭剛想向李如鬆轉述霧隱才藏的請求,沒想到李如鬆卻先開口說道:“既然這位武士有此執念,非要見上一麵,卻也無妨。”說罷對李如柏說道:“去把窖生喊進來。”
李如柏應道:“是!”隨後把窖生喊進了議事廳。
窖生進了議事廳先後給李如鬆以及在座的幾位將軍一一行禮後,便垂手站在一旁。
李如鬆看了看窖生說道:“窖生,這位武士想要和你見一麵,有話對你說。”
窖生對李如鬆說道:“回提督大人,剛才在門口已經見過了,卻不知現在要相見還有什麼說法。”說罷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霧隱才藏。
霧隱才藏一見窖生進來後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因過於用力而
牽動傷口,疼得險些摔倒,卻渾然不顧地用日語高聲問道:“那個明朝小將,你叫什麼名字?”
小西飛趕緊充當翻譯用漢語說了一遍,窖生嘴角微揚說道:“問這話有意思麼?我人就在這,是今天在此地分勝負還是他日在戰場之上決生死,我奉陪就是。”
小西飛雖然無奈卻也隻能如實翻譯,霧隱聽了更加惱怒,低聲嘶吼道:“你這次打敗了我是因為趁我不備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另外你在兵刃上占了太大的便宜,等我傷好了以後和你來一次公平的比武,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不過你的功夫確是讓我佩服,我想知道你師承於什麼門派?”
窖生聽了小西飛的翻譯,先是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看李如鬆的臉色,見他臉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心裏便有了底氣,於是一臉嘲諷地對霧隱才藏笑道:“你看,我就說你沒勁吧,竟然還在此張口光明正大、閉嘴仁義道德的,跟真事似的。可你這學忍術的本來就是雞鳴狗盜之徒、行蠅營狗苟之事,就以這武器而論,甲賀流還算是端正,而你們伊賀流,無論是手裏劍、十字釘、吹矢,哪一樣不淬染劇毒,你還說的如此大言不慚,你不虧心啊?”
窖生一番連珠炮似的搶白讓小西飛頗感為難,原本不想講實話翻譯給霧隱才藏,但經不住霧隱才藏的接連催促,隻好支支吾吾地將窖生的話頗為婉轉地說給霧隱,霧隱聽了以後不禁驚呆,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你怎麼對我的師承來曆知道得如此詳細,你究竟是誰?”
窖生有些不屑地笑道:“別說知道你的師承來曆,就連你十字釘上塗的什麼毒藥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信嗎?”
窖生說著從懷裏摸出一枚暗器晃了一晃,正是霧隱才藏在中軍大帳內所使用的暗器十字釘。
霧隱才藏聽了小西飛所翻譯的話露出一副深表懷疑的神情。
窖生看在眼裏,指著手裏的十字釘笑道:“這上下兩釘塗了鉤吻,左右兩釘浸了花溪草,是不是?”
小西飛剛把窖生的話譯給霧隱才藏,霧隱的身子猛然一震,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得如此詳盡?”
窖生心裏暗罵:去你媽的!當年這個陰損的暗器差點沒要了老子的小命,幸虧有兩位師父出手相救才活到今天,老子自然知道!
可他嘴裏卻故作輕鬆地說道:“別說這些雕蟲小技,就是你們忍術祖師爺的那點玩意兒也是從我們這偷學回去的,你還覺得有什麼高深莫測,簡直是貽笑大方。”說完一臉輕蔑的笑意看著霧隱才藏。
窖生剛說完,還沒等小西飛翻譯,霧隱才藏一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旁邊眾人趕緊上前攙扶著他坐下,並遞過毛巾和水,過了好一會,霧隱才藏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今日敗在你手裏心服口服,不過如果我師兄猿飛君能來到朝鮮,希望有機會和你切磋。小西君,快帶我離開這兒。”
小西飛心裏暗罵:你真他媽的是個賤骨頭!非得讓人家殺人誅心才覺得舒服。
小西飛在心裏罵過以後,和李如鬆及在座的各位明軍將領正式拜別,隨後帶著使團一行人護送著霧隱才藏火速趕回平壤,因為小西飛知道,他的主人小西行長正萬分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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