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之上, 巨大的金背大鵬振翅而飛。藺修遊坐在最前方閉目靜修,季攸攸和水曦嫵坐在正中央,時不時說上一兩句話。
這次前往修真界, 風險顯然要大得多。
上一回,大師兄的身份無人知道,但現在幾乎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大師兄是妖界妖尊且入魔之事,一旦大師兄的行蹤被有心人發現,他們定會搞出事情來。
所以, 他們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東耀城。
他們打算在東耀城五十裏外的賦陽山落腳。
賦陽山是一座資源貧瘠的荒山,一座無主之山, 連鳥獸都不願意到這裏築巢做窩。
從賦陽山到東耀城, 快的話一個時辰就能到。
不過, 他們到達賦陽山上方時,發現了異常。從高處看去, 這座山像是籠罩在一團火光中, 越靠近山,溫度越高, 連季攸攸這種擁有火係靈脈的元嬰修士都有些吃不消。
“大師兄,這座山為什麼這麼燙呀?”季攸攸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用手不停扇著風,問他。
藺修遊睜開眼睛,看了眼底下的紅光,抬手拈訣, 凝出兩顆冰珠,一揮袖,扔給了季攸攸和水曦嫵。
“出事了。”他聲線平和,緩緩說出三字。紅光照映下, 他俊美的五官好似仙魔的結合體,七分高冷,三分邪氣。
季攸攸看向他的目光怔忡了那麼一下,旋即覺得自己好笑。
都這麼久了,她還沒看夠他呢。
冰珠在手中,從掌心蔓延的寒氣逐漸席卷全身,讓她渾身舒暢。
她正兀自出神,被人打橫抱起,從金背大鵬背上一躍而下。
瞬間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懷中。
她其實自己能飛的,不過她更喜歡偎依著他,靠在離他的心最近的位置。
身後的水曦嫵看看他們的背影輕輕一笑,緊跟著飛身而下。
三人落到賦陽山中,整座山——滾燙。
季攸攸被藺修遊放下,一邊往前走,一邊聽他說賦陽山的情況。
大師兄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
賦陽山荒蕪,是因為山的內部有一條幾近休眠的火
係地脈,導致賦陽山終年溫度偏高,不適合飛禽走獸生存。但現在,這條火係地脈徹底活了過來,使得賦陽山成了一座煉獄。
季攸攸好奇,蘊著水光的漂亮眼睛看向藺修遊:“為什麼會這樣呢?”
“五行逆轉,江海倒流,陰陽顛倒,日夜無常。”他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或許,這隻是一個開頭罷了。
東耀城陣石的移動,楓瀾水境的八方星位天機圖……上官景楓和驥靈獸……不會隻是巧合。
季攸攸能聽懂他說的話,能意識到情況嚴重,可到底嚴重到怎樣的程度,她不知道。
任務提示三界將會遭遇危機,會和眼下的這件事相關嗎?
她正思索著,忽覺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剛抬頭看去,就見身旁的大師兄已經追了出去,她趕緊和水曦嫵跟上。
追出一裏地,她們看到大師兄和那人交起了手,那是名年輕修士,身穿鐵鏽紅修身長衫,道法嫻熟,身手利落,但在大師兄麵前還是很快敗下陣來,被縛靈索捆綁住。
“什麼人?”藺修遊視線落到他身上,淡淡問了句。
男人沒說話,掙紮了下,發現縛靈索越纏越緊,便不動了。
季攸攸跑到藺修遊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人,看了又看。
是一個長相幹淨的男人,麵如冠玉,眸中有光,身姿挺拔如鬆柏,看上去很矜貴驕傲的一個人。
“你是不是也是過來看這裏為什麼這麼燙的?”她問他。
這人看上去不像心術不正之人,這座山除了燙也沒什麼值得關注的,所以她這麼猜。
伏鉉俊目微抬,看她一眼。
他知道他們:季攸攸,藺修遊。
“你知道這裏為什麼這麼燙嗎?”她繼續問。
伏鉉回答了她:“不知道,我隻是路過。”
聽到他的聲音,向來不怎麼把人放在眼裏的藺修遊多看了他兩眼,神情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薄唇抿緊。
隻是路過?季攸攸不太信,他就不好奇這座山為什麼會變燙?他看上去可一點不像隨便路過的樣子。
“
你是這附近的人嗎?”
“不是。”
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好像也問不出什麼來。季攸攸想了想,抬手拉了拉藺修遊的袖子:“大師兄……”
“要我放了他?”藺修遊轉眸看她,口氣不善,“做夢!”
不是,大師兄在想什麼呢,她怎麼會放了他?季攸攸呆了呆,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語氣挺無奈:“大師兄,我是想讓你把他掛樹上,然後在下麵點個火盆,封了他的靈力,看看能不能把他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