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林溫熱的手掌在他胃上輕輕揉,“還有,夠你吃的。”
陸潺潺現在確實有些難受,也不反駁,隻閉著眼調整呼吸。
等胃裏好受些了,身殘誌堅的陸潺潺同誌再接再厲,在江逾林的幫助下總算吃完了小半碗魚肉粥。
他滿頭虛汗地趴回江逾林身上撒嬌,“是不是比昨天吃得多些?”
江逾林撥開他的額發給他擦汗,“是,加油,糖醋排骨近在眼前了。”
陸潺潺聞言抿起嘴,攥緊拳頭狠狠點頭,“最遲下個月,必須吃到。”
江逾林被他逗笑,在他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陸潺潺雖然身上瘦的隻剩骨頭,但臉上還有點肉,軟乎乎的。
感受到江逾林捏自己的臉,陸潺潺稍微掙紮了下,躲開後直接把整張臉埋到江逾林頸間。
對於這種撒嬌,江逾林不具備任何抵抗力,隻能笑著揉揉陸潺潺的後腦勺,隨他去。
早春裏午後的時間綿延悠長,他可以陪陸潺潺鬧很久。
現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也總算有機會找陸潺潺談談謝歡的事,雖然陸潺潺不說,但江逾林心裏總歸有些不自在。
他把陸潺潺從自己身上扒拉起來,捧著他的臉,“水水?”
“嗯哼?”陸潺潺闔著眼隨口應道。
江逾林想了想,問:“那天,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一個女孩子一起了?”
“是啊,”陸潺潺撇撇嘴,“還是個特漂亮的女孩子呢,班長桃花就是好。”
這話聽著酸溜溜的,江逾林笑了笑,“那你也不問我?”
“問你什麼啊,”陸潺潺還是沒睜眼,說話慢悠悠的,“我又不是狗血劇裏的女主角。”
“好吧……”江逾林點點頭。
“好吧,”他笑著把陸潺潺抱緊些,“她是我表妹,知道我們的事後亂出主意,說要假扮我的相親對象逼你開竅。”
“切,”陸潺潺不屑地發出兩聲冷笑,“小爺我竅還需要被逼才能開麼?”
這笑看起來很裝逼,他似乎全然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在外婆懷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是是是,”江逾林完全縱著他,“那你怎麼也不問我為什麼沒答應。”
這下陸潺潺終於睜眼了。
他撐著床坐直,江逾林小心伸手護著他的胃。
陸潺潺朝他一挑眉,自信道,“你才舍不得呢。”
雖然他這副小模樣很欠扁,但不可否認,江逾林卻是舍不得。
他一丁點委屈都舍不得讓這家夥受。
江逾林失笑,又輕輕地把陸潺潺抱回自己懷裏,摸摸他的臉,“你說得對。”
·
陸潺潺在醫院總共住了小半月。
本來前兩天就能回去了,偏偏他體質太差,有些低燒,就又多住了幾天院。
等到真正出院那天,春天早就來了。
江逾林給他帶了件淺藍色的粗織套頭毛衣,襯得他更加發黑膚白,整個人縮在毛衣裏,像朵軟綿綿的雲。
陸潺潺人很瘦,身上骨頭都硌手,但毛衣很軟,所以江逾林抱他時也覺得軟乎乎的。
江逾林是先把所有東西都搬回家裏,最後才從醫院把陸潺潺這個唯一剩下的貴重物品接走。
春光正好,他們漫步在學校種滿銀杏樹的林蔭道上。
上一次這麼慢悠悠地走,還是夏天的時候。
第一次江逾林把他從食堂背回宿舍,之後都是晚上夜跑結束在這裏散步。
秋冬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他們沒來得及到鋪滿金黃落葉的林蔭道走走。
幸好春天也很美,樹枝冒出新芽,嫩綠的,生機勃勃的。
陸潺潺走著走著,忽然突發奇想拉起江逾林的手就往前跑去,然後一轉身,鑽進路旁的小樹林裏。
在陸潺潺的構想中,這副畫麵應該是很唯美的。
兩個高顏值男生,手拉手在浪漫的林蔭道裏奔跑。
像電影裏那樣,樹葉在風裏搖曳,又順著風在他們身側化為流動的剪影,他們發絲飛揚衣角也飛揚。
尤其是前麵那個長得巨無敵甜美可愛的藍毛衣帥哥,臉上應該要洋溢著帥死一片少男少女的迷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