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潺潺胃筋攣伴隨輕微出血, 送進醫院做了止血後推到病房輸液,當晚又發起高燒,燒得喘不過氣最後還上了氧氣罩。
他沒什麼意識, 卻死死勾住江逾林的手指, 無聲無息地掉著眼淚。
江逾林隻能寸步不離的守著, 一遍遍給他把眼淚擦掉。
他這場病來得又凶又急, 渾渾噩噩燒了三天才逐漸轉好。
燒是退了,吃東西又成了一大難題。
倒不是他不想吃, 他也想吃也餓得慌,自從清醒過來, 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江逾林的糖醋排骨。
可是他沒辦法。
他胃傷了, 前幾天燒得迷糊沒法吃東西,隻能靠輸營養液吊著, 最近即便能吃東西了,也必須從流食開始慢慢加。
但就算是最簡單的流食, 對於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醒過來之後喝的第一口水簡直像吞了把刀子。
幸好這兩天好些了, 吃熬得很糯的小米粥基本沒問題。
這天江逾林回去給他做飯,他就無所事事地在病床上躺著。
春天要來了,暖融融的陽光灑進窗台, 窗口甚至還有幾隻白色小蝴蝶在撲騰。
陸潺潺看了一會兒,摸出手機和家人視頻。
外婆身體好得很快,他還躺在床上不大能動彈,老太太都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可以在視頻裏跟他有說有笑了, 仿佛之前在icu渾身插滿管子的不是她本人一樣。
陸潺潺跟她聊了一會兒,又刷了刷手機,他在微博左翻翻右翻翻, 也沒看到什麼有趣的新聞。
江逾林又沒回來,沒人陪他說話。
早知道不住什麼單人病房了。
要是住個多人間,他起碼還能跟隔壁床的大爺大媽嘮會兒家常。
陸潺潺把手機反扣在床上,仰天長歎:“好無聊的互聯網,好無聊的世界啊!”
江逾林擰著保溫盒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亂瞅的模樣。
陸潺潺一聽見開門聲立刻轉過頭看向他,然後甜甜地笑著撒嬌,“你可算回來了。”
江逾林走近,將保溫盒往床頭櫃上一擱,徑直在陸潺潺身邊坐下。
他拿手指掃了掃陸潺潺臉頰,笑道:“無聊了?”
“怎麼會!”陸潺潺去勾他的手指,“想你了。”
這些天,作為陸潺潺的衣食父母,江逾林時刻都在享受著他的無限黏人和言語殷勤。
別說,他還挺受用。
他把陸潺潺抱起來,讓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再去拿保溫盒。
陸潺潺無所事事地去摸他的喉結,“今天吃什麼呀。”
麵對這種小動作,江逾林早就習以為常,他麵不改色地捏住陸潺潺的手指,說:“你除了粥還能吃什麼?”
陸潺潺撇撇嘴又繼續玩江逾林的手指,“想吃糖醋排骨呀,你剛剛不在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味道。”
江逾林抱著他坐直些,“任重道遠啊。”
“我最近可以加點別的了吧。”陸潺潺仰頭看他。
江逾林點頭,“確實加了。”
陸潺潺眼睛亮了亮,“什麼什麼?”
江逾林把粥倒進碗裏,賽到陸潺潺手上,淡淡道,“加了點魚肉。”
陸潺潺愣了愣,雙手捧著粥碗,欲言又止,“這怎麼……跟我貓侄子的飯那麼像呢?”
他抬頭看江逾林,眨巴著大眼睛,“你做貓食呢?”
江逾林捏住他的下巴,把他腦袋轉回去正對著碗,“我不敢,你那腸胃可比貓脆弱多了。”
“行了,”江逾林把勺子遞給他,“趁熱吃。”
雖然能吃東西了,但其實陸潺潺每一次進食都不會太好受。
他捏著勺子緩慢地咽了幾口,胃裏又開始有些梗著疼。
他閉上眼緩了緩,額角滲出些細汗。
江逾林手貼到他胃上感受了下,語氣擔憂,“還是難受嗎?”
陸潺潺忍過這一陣,抬眼朝江逾林笑笑,“沒事,還好。”
他臉都白了,還捏著勺子又準備繼續吃。
江逾林從他手裏把碗拿走,“不急,我給你揉揉再接著吃。”
“一會兒都涼了。”陸潺潺溫順地靠進江逾林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