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她隻是為了看清沈燼手機裏那張酒瓶上的俄語,後來,是為了和沈燼討要那張落地窗的照片,她居然不知不覺地,就距離沈燼越來越近。
而現在。
她的腦袋,基本上已經埋進了沈燼懷裏——否則,她看不清照片上的內容。
她的手,下意識抓住了沈燼藍色外套的袖口——否則,她踮起腳尖會站不穩。
秋隨也不知道沈燼這人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他沒推開她,就任由她將下巴放在他側著手肘舉著手機的胳膊上,腦袋靠在他胸口,眼睛湊到屏幕麵前,看不出神情是不是不悅。
秋隨反應過來,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她仿佛觸電一般飛速地退了回來,拉遠了沈燼的距離。
秋隨整個人都有些底氣不足,察覺到沈燼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硬著頭皮,抬起眼睛和沈燼對視。
沈燼姿態懶散地站著,微微垂眼,唇角微微勾著,看上去心情挺好。
“你的臉,”沈燼眼角稍揚,帶著點意味深長地詢問,“怎麼突然又紅起來了?”
秋隨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太熱了。”
沈燼抬了抬下巴,語氣善良,輕描淡寫地仿佛在給她遞台階:“商場的暖氣的確挺足的。”
秋隨鬆了口氣,暗自納悶這回沈燼怎麼突然轉了性子,緊接著,她就聽見沈燼的下一句問話。
“對了,”沈燼像是隨口問了句,“剛剛那兩名俄羅斯人是不是在背後議論我們了?說了什麼,你翻譯來聽聽。”
秋隨:“”
她腦子當機了一會兒,隻剩下一個疑問——
沈燼是不懂俄語的吧?
不懂就好。
那她就可以隨心所欲一本正經胡扯了。
“他們說,”秋隨麵不改色,“這個男人好小氣。”
沈燼:?
秋隨:“照片都不肯發給他旁邊的小姑娘。這樣小氣的男人,在俄羅斯,是要被唾棄並且孤獨終老的。”
沈燼:“”
他沉默幾秒後,散漫地嗤笑了一聲:“兩個俄羅斯人,怎麼聽得懂我們說的中國話?”
秋隨理所應當點了下頭:“不是你說的嗎?”
沈燼:?
秋隨:“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
沈燼:“”
秋隨沒再搭理他,直接撿回本職工作,替沈燼俄譯中,快速地選定了幾瓶好酒。
往收銀台走去的時候,秋隨不經意瞥了眼其他貨架,突然愣住——
她忘記給薑嘉寧買護膚品了。
薑嘉寧要的那幾件護膚品,在小商場根本買不到,得去距離酒店有點距離的大商場才能買到。
後天一早她得去會場參加臨時譯員的最終麵試,肯定沒時間,這麼一來,明天必須得抽個空,趕緊去一趟大商場,替薑嘉寧把清單上的物品買齊。
秋隨拿出手機,打算看一眼薑嘉寧給她發的購物清單,卻震驚地看到了簡妍給她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周經理有幾份文件委托我轉交給你,明天下午六點見。
秋隨盯著簡妍約她見麵的地點,覺得有些奇怪,周淩薇有什麼文件不能親自給她,非要讓簡妍轉交?
不過想起來伊爾庫茨克之前,周淩薇還懷揣著希望她和簡妍冰釋前嫌的期望,周淩薇會這麼做,倒也不算古怪了。
秋隨在腦海中算了算,這個地點和她要給薑嘉寧買護膚品的大商場距離挺近,剛好可以拿完文件再替薑嘉寧買護膚品。
她咬了下唇,還是給簡妍回了句“好的。”
察覺到後頭的人沒跟上來,沈燼腳步一頓,回頭看她:“怎麼了?”
秋隨回過神來,快走幾步跟上他:“沒什麼,突然想起來,明天還得去另外一個商場,給薑嘉寧買點護膚品。”
沈燼點了下頭,沒有過多追問。
結賬的隊伍有些長,等候的途中,沈燼垂眼看她,語氣隨意的開口詢問:“你對酒很了解?”
在翻譯的時候,秋隨對俄羅斯的各類酒幾乎如數家珍,熟悉的仿佛是酒櫃的銷售員。
秋隨抿了下唇。
她酒量極好,千杯不醉,隻是,這是個隻有薑嘉寧才知道的秘密。
其他人在的時候,秋隨一律聲稱自己酒量不行,酒品極差,三杯就倒。
“來了俄羅斯這麼多次,當然對酒了解,”秋隨敷衍回答,“不過我酒量不行。”
沈燼盯著她看了片刻,語氣裏帶著點嫌棄:“酒量不行,索性就別喝酒。”
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