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席回到靜園,桃子一直愣愣的,今天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刺激了,不過桃子卻十分明白楊家為什麼一定要與皇子結親,因為恐怕已經到了必須站隊的時候,不站隊,就有自立為王的傾向。皇上當然不希望自己沒死時,就有兒子躍躍欲試要接班,但比起這個來,江山讓外姓人奪取,更是接受不了。
今上居然叫朱溫,哎,這個時代的人真是太不會起名字了,難道因為太綠色了,所以豬都沒得過瘟疫麼?桃子隨便想著,忽然想起那紙上的前兩個字——太祖——桃子疑惑了,太祖難道不是皇帝死了才得的封號麼?可他明顯沒有死啊,天呐!桃子心理冒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這個三老爺也是穿的!
在細想一番,如果不是自己老鄉,這種不問世事的性子,怎麼會知曉皇室秘辛;還有,今日對話中,雖然沒有現代語彙,但是,呃,古代的父親,應該、恐怕不會這麼直白的對深閨中的女孩兒說這些吧。想到這裏,桃子不由得捶胸頓足:我為什麼沒有好好學曆史啊!否則就可以直接確認了吧。神啊,我知道為什麼中學要開曆史課了!
桃子哀歎一番,還是回歸了理智,雖然與三老爺計議已定,雖然這個三老爺貌似可以信任,但是桃子並沒有把出逃作為自己唯一的出路,畢竟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是十分危險的。當然了,出逃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著。首當其衝的,桃子覺得自己得把女紅撿起來,無論是出於做男裝的目的還是日後過日子的目的,針線活都是必須的,在這個時代,可真沒多少賣衣服的。但看著府中的意思,根本沒把自己往大家閨秀培養的意思,鬧著要學女紅必然讓人起疑,桃子打算使個心眼兒。
桃子照著教習歌舞的林師傅的妝扮畫了些樣子,讓針線上的人給做衣服。這些樣子本來就畫得不詳細,桃子原打算借著指責針線上的人手藝不佳,讓老太太請個師傅進府給做,順便學習一下剪裁。沒想到剛走了一步就碰了個釘子,四太太駁了桃子的要求,說是府裏隻做四季衣裳,沒有加做的例兒,回事的婆子還頗為拿大的傳話道:“要是當姐姐的開了先例,做妹妹的必然有樣學樣,亂了規矩。”
桃子已經有了些城府,聽了這話並不生氣,隻是腦子轉的飛快,意識到恐怕四太太和老太太不是一條心。回憶了一下過繼以來,老太太幾乎可以說對自己是百依百順,怕就是為了養成自己驕縱不懂事的性子。可四太太總是板著個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時的還要用言語教訓自己一番,看樣子仍然是個嫉恨的態度,誰知道內情,就一目了然了。
現下就要判斷一番了,籌備的事憑借一己之力肯定無法完成,三老爺在內院兒的事上也幫不上忙,投靠誰或者說利用誰比較容易成事呢?
想著想著,桃子不禁啞然失笑,府裏的勢力頗有些像三國時的狀態呢,四太太就是曹操,勢力最強,不過和自己有著天然的鴻溝,至少紫棠的事就算是半挑明的過節了;老太太自然像劉備,占著正理兒,三國時是皇叔,現在就是孝道,孝字當頭,四太太不敢太過分了;大少奶奶則像那孫權了,京中高門的嫡小姐,天然的倚仗,桃子順便想明白老太太為何剛開始使勁捧著大少奶奶,那是想壓製四太太,可後來恐怕是知道大少奶奶的姐姐嫁給皇子後的遭遇,對她就厭棄起來,可又不願意放棄這個能掣肘四太太的方法,於是時冷時熱就這麼僵持著,形成了三權鼎力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