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終於說的老太太放緩了臉色,道:“這才是正經呢,你們妯娌幾個,可得替我辦好了。”
吃過早飯,妯娌幾人前往花廳議事,四太太先撂了臉子,道:“二嫂給我們分說分說大小姐這嫁妝該怎麼辦?”
二太太也不示弱,隻道:“您是當家人,當然是您說了算。況且咱們楊家嫁女兒都是有規矩的,妹妹不會不知道吧?”
四太太冷笑起來:“依例辦,那一向是公中隻出五千兩銀子,其餘的添補,都由各房自個兒出。大哥大嫂遠在京城,現在眼瞅著就進四月了,就算來得及置辦,也得來得及送回來呀。”
二太太抿了口茶道:“原來四弟妹是心疼錢啊,要我說,這錢你就先墊著,還怕大哥大嫂不還你啊?”
四太太氣的臉都紅了,大少奶奶連忙幫襯道:“事出突然,我回去修書一封,連夜送往京城,問問這妝奩事宜。”
二太太道:“有這時間,不如直接請老太太示下,大哥大嫂不是什麼都交代給婆婆了嘛。”
四太太看著無法再商議下去,就以處理家事為由先行離開了。
三太太在整個過程中一言不發,心中詫異不已:二太太何時腰杆子這麼硬了,過去對著四太太可是跟自己一樣,從不敢當麵頂撞的啊;還有大小姐明明早就是預備許給三皇子的,從來都是趾高氣昂的,怎麼突然嫁了,這事可是透著蹊蹺。
最終有關大小姐的嫁妝問題實在是讓人汗顏,老太太隻肯出二百兩的添箱錢,太太們自然減半,大少奶奶樂的隻出五十兩,眾位姐妹則是送些東西,誰也沒提壓箱錢這一說,竟是不足六千兩銀子就想打發大小姐出門。
老太爺特意問了問大小姐出嫁準備的如何了,待聽說如此後,不免對著老太太吹胡子瞪眼,對老太太吼道:“內宅的事我本懶理,可荔枝是我頭一個孫女,也是我最疼的孫女,你把嫁妝辦成這樣,枉費我花費的心思。”
老太太原本就有些不明白,又氣憤老太爺當眾落她的臉,急忙遣散屋裏仆婦,道:“大姐兒不是要送進宮中嗎,那自然是另一番光景,現在你做主定了許家,時間又緊,哪裏操辦的過來。”
老太爺歎口氣,道:“我就是心疼大姐兒才不願意讓她嫁入皇家的。”
老太太撇了撇嘴,道:“不就是有些鬥得厲害,憑姐兒的身份,怕什麼呢?”
老太爺道:“這事現在不好說,我還得查查。荔枝嫁給許家本就是低嫁,再沒有豐厚的嫁妝傍身,許家指不定以為姐兒是出了什麼事才定給他家的,我斷不願看到這樣的事,也幸虧我隻讓你放出風兒去,大姐兒隻是上京拜望姑母。也罷,既然你們都不願出銀子,這銀子我來拿罷。”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道:“有銀子也得有人操辦啊。”
老太爺哼了一聲,道:“操辦那些個勞什子做什麼,就把銀子直接裝箱抬走,大姐兒將來想要什麼,自己置辦去,豈不更合心意。”
老太太不願放過這到嘴的肥肉,趕緊道:“她將來一個剛剛過門的新媳婦,哪裏懂得置辦,還是交給我,我好好替她選選。”
老太爺冷笑,道:“早幹什麼去了?那五千兩銀子,置滿了六十四抬便罷,足夠你們糟踐了;餘下的六十四抬留著給我放銀子,這銀子也不用上那嫁妝單子。隻是告誡你: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說罷,抬腿又走了。
老太太被震得目瞪口呆,六十四抬嫁妝都用來放銀子,這可是聞所未聞啊,就算一抬五百兩,這可是三萬兩有餘啊,足足是自己私房錢的五倍之多,這錢要是能給自己,還用得著費心思考慮養老的問題嗎?銀子的問題使得老太太根本無暇細思那句“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隻是,老太爺雖嘴裏這樣說,實際又何嚐做到了?
不多時,老太爺竟派個小丫頭過來給老太太傳話說:四小姐已經八歲了,理應進學,過段日子也該有自己的小院子了,請老太太給四太太和大少奶奶提一提,好安排下去。老太太氣的手抖,今日怎麼這麼關心起內宅事務和孫女兒們了,這又是受了哪個狐狸精的挑唆。也怪自己,料想有些事無人出頭,樂的裝個糊塗,沒想到卻授人以權柄,對那起子人,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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