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眉毛一挑:這個反應,有情況啊!

按理說,以敖放的性情,胤禛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他,那他必定是先撲過來劈頭蓋臉一頓數落,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製高點,然後再以此為把柄,向胤禛提各種條件。

唔,沒錯,就是熊孩子的全掛子套路。

胤禛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幾分,疾步上前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屋裏根本沒點燈,也沒開窗戶,昏暗得很。

雖說以胤禛的視力,光線昏暗與否都不影響他視物,但人都是親近光明的生物。

他先走到窗邊把百葉窗撐開,扭頭問道:“三哥,你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呀,我能怎麼樣?”敖放還是沒什麼精神,“在這裏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我呢?”

胤禛走了過去,調侃道:“怎麼,三哥這是因為自傲這裏沒有對手,獨孤求敗了,所以才心頭鬱鬱?”

此時敖放正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雙下巴磕在手背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那雙手上,顯得特別沒有精氣神。

聽見了胤禛的調侃,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炸毛反駁,隻是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就再沒有別的動作了。

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

胤禛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焦灼之色,“三哥,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呀?”敖放皺了皺眉,嘟著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看見了嗎,我就好好地坐在這兒呢,還能怎麼著?”

“你管這叫好好的?三哥,你怕不是對好好的有什麼誤解?”見他還不肯說,胤禛又急又氣,忍不住懟了他一句。

他的反應這麼大,到把敖放給弄疑惑了。

敖放直起身子,滿臉迷蒙地看著他,“四弟你怎麼了?莫不是遇見了什麼為難之事?放心,有你三哥在呢,有事你說,三哥幫你擺平。”

隻這麼真情實感的一句話,就讓胤禛心頭鬱氣盡消,霎時間軟成一片。

——罷了,我跟他計較什麼呢?按照龍族的成長周期,他還是個正而八經的熊孩子呢。

“我沒事,三哥不用擔心。”胤禛不想讓他再問下去,幹脆利落地把話題又推回了他身上,“我剛一過來,就聽揆敘說,三哥最近都不曾好好用膳?”

“別,求別提!”敖放瞬間哀嚎一聲,捂著額頭用手背直磕桌麵,“不提用膳,咱們還能好好做兄弟。”

胤禛循循善誘,“三哥,以咱們兩個的關係,你有什麼事不好和別人說,還不能和我說嗎?”

“我……”敖放遲疑了。

胤禛見狀,再接再厲,“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就算我也沒有解決的辦法,你把事情說出來,總比一個人悶在心裏強呀。”

見敖放更加意動,胤禛又加了一重碼,“你一直憋著不說,自己心裏不痛快,我在一旁也跟著擔心。”

“好,好,我告訴你還不成嘛!”敖放暴躁得直抓頭皮。

他嘴裏說著要告訴胤禛,卻遲疑了老半天,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胤禛知道他內心正在掙紮,也不催促,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他,臉上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敖放心虛地躲閃了一下目光,莫名就覺得自己最大惡極。

最終受不住良心的譴責,敖放破罐子破摔,粗聲粗氣地扔出一句,“我就是胖了,不想再吃了嘛!”

說到這裏他就來氣,忍不住抱怨道:“你總說納蘭大人多聰明,我看他也沒多聰明嘛。我都三番四次暗示他,我吃得太多了,他就什麼都沒領會到。”

為著這麼一點事,還把四弟給招過來了,真是太丟人了!

這個真相,是胤禛萬萬沒有想到的。

“撲哧!”

他沒忍住笑了一聲,在敖放控訴的眼神下急忙止住,先替揆敘正名。

“三哥,這可怪不了揆敘。我們人族的審美和你們龍族是不一樣的,龍族講究修長矯健,我們人族則是喜歡富態的。”

在一個朝代的初期,生產力不是那麼強的時候,由於資源匱乏,胖子都是有錢人家的特產。

無論哪個年代,世人對高標準的生活都在極力追求。

所以,在大多數人都很窮的時候,富態就會成為審美主流。

胤禛看過一些古代畫作,比如清代石濤的《西園雅集圖卷》,還有明代的《皇都積勝圖》,再有曆代文人根據自己的臆想畫出的《竹林七賢》。

這些畫卷上都有很多人物,而且上麵的人物無一不鵝蛋臉或銀盤臉,總之都是富態之像,幾乎沒有清瘦的。

至於後世越瘦越美的轉變,也是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點一個佐證。

畢竟,大家都能吃飽了,才敢拚誰更有毅力節食和運動嘛。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毅力的在這裏呢(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