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妄念,或許窮他一生都不可能。
但若是什麼都不做,不就更不可能了嗎?
“隻是什麼?”明若下意識地問。
胤禛忽而一笑,沉聲道:“我隻是覺得,同樣生於皇室,不該因為他們是女兒身,就剝奪了他們追逐權利的資格。”
皇室的女兒,應該有與皇子同等的追求權利的資格;平民百姓的女兒,也應該有和她們的兄弟們一樣追求前程的權利。
隻是後麵那一句,如今說來太過不合時宜,胤禛也就隱去了沒說。
對於他說出來的那一句,明若連連點頭,萬分讚同。
仔細想想,若是她的懷恪文能□□武能定國,無論嫁到哪裏,她都不必擔心自己的女兒會過得不好。
從前是她執迷了,陷入了禮教框定的誤區。隻以為女兒家輕鬆自在的日子沒幾年,就一味寵溺,他將女兒嫁的近些,女婿不敢造次,便能幸福安樂一生。
可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錯誤的。
她將女兒寵得太過天真嬌氣,根本適應不了婚後的新環境。
他是親王又如何,他有本事拿捏住女婿一家又如何?女兒在婆家的日子,終究是自己過的。後宅裏總有無數手段,能讓人有苦說不出。
於是,他的女兒年紀輕輕便難產而死,在這世間未曾遺留半絲血脈。
哪怕他登基之後,將女兒追封公主,死後的哀榮,又與活人何幹?
見她說著說著又不高興了,胤禛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好轉移話題,“也不知道揆敘和隆科多到哪裏逛去了?”
自從隊伍裏多了一個明若後,揆敘和隆科多就突然點亮了神隱技能,隨時隨地都能給他倆創造獨處的機會,簡直比他們的親爹親媽都操心。
明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們出去的也有一個多時辰了,估計也該回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兩人就回來了。
不但他們倆安全回來了,隆科多身後還跟了一個一身素衣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說著已婚婦人的發髻,容貌清麗身段風流,眼角眉梢都是局促和怯弱。
隻看了一眼,胤禛就確定,這不是隆科多會喜歡的類型。
“舅舅,這是怎麼回事?”胤禛衝他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調侃之色,心裏卻多了幾分警惕。
隆科多雖然好美色,行事卻一向很有分寸,不會這麼不謹慎,把頭一次見麵的人帶到胤禛麵前來。
除非這個人有問題。
隆科多悄悄衝他使了個眼色,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吊兒郎當地說:“這不,賣身葬夫的。我看她可憐便給了十兩銀子,人家死活要跟我回來,我也沒法子呀。”
他可是很有原則的,從不招惹良家婦女。
再者說,和那些女妖精混的久了之後,他的喜好越來越野,與良家婦女就更不感興趣了。
揆敘到底是比隆科多規矩一些,見明若正挨著胤禛坐,可多坐在了明若對麵,他若再坐同一桌,就免不了要挨著明若,索性便另辟了隔壁的桌子坐了。
見他行事如此謹慎,明若暗暗點了點頭,對他更加賞識。
那個還穿著素服的小娘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十分局促,不知該如何是好。
隆科多瞥了她一眼,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桌麵,指了指唯一的空位,“別愣著了,過來坐。”
“這……奴家不敢,奴家……奴家站著就行。”她低頭揉弄著衣角,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隆科多忽而嗤笑了一聲,往揆敘那邊談了抬下巴,“你要是不敢和我們這一桌的貴人坐在一處,就坐那一桌。那桌空得很,有的是地方給你坐。”
隻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裏頭明顯大有文章,而且還和揆敘有牽連。
揆敘招呼小二給自己上了護新茶,見隆科多明顯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是拿他沒有辦法。
更讓人覺得有意思的,是先前一直推辭著不敢坐的小娘子,這一回卻隻是羞怯不安的看了揆敘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邁著小碎步,坐到了他的對麵。
“公子,奴家冒犯了。”
揆敘淡淡道:“無妨,隆三爺的麵子,我總是要給的。”
他避嫌避得很明顯。
小娘子立刻垂下了頭,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安之意。
任誰看的都知道,這兩人之間必然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