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剩下的,就都是願意去的人了。
胤禛神色嚴肅地說:“你們可要想好了,觀音院在襄樊百姓口中可是很有種種神奇之處的。我的懷疑也隻是懷疑,並不一定做準,你們若是現在反悔了還來得及,我不會責怪你們,也不會記恨你們。”
都到這個時候了,誰再反悔那不就是棒槌嗎?
不記恨這種話,胤禛說的再誠懇,他們又真的敢全信嗎?
要是真害怕的,剛才就幹脆不出聲了。如今都已經響應了,再猶豫反悔,腦子指不定有坑。
六個人都堅定地說:“為四爺效力,吾等萬死不辭!”
“好!”胤禛讚了一聲,說,“你們都回去準備一下,該吃吃好,該睡睡好,養精蓄銳,待養足了精神,晚上再搞活。”
六人應了一聲都下去了,連平日裏愛耍寶的法保都沒有多停留一刻,顯然是準備回去養精蓄銳,晚上搞個大的。
其實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好準備的。
因為他們是護衛,穿的本來就很利索,隻需要在衣角上撕下一片,晚上用來包頭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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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小說裏都喜歡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雖然法保一行既不準備殺人,也不準備放火,但老天倒是挺給麵子,白天本來是大晴天,到了傍晚時分就陰了下來。
待到夜色一降,當真是月黑風高,很適合做點兒不那麼光明正大的事。
一行人靴子裏藏了解腕尖刀,腰刀用布纏了也藏在身上,以胤禛要逛夜市看夜景為掩護,施施然出了客棧的大門。
實際上,出門之後他們把胤禛送進了王崇明家裏,順便在王崇明那裏拿了宵禁中通行的令牌,便轉道去了觀音院。
事情也果然不出胤禛所料,當夜觀音院果然有情況。
隻因胤禛去的那一趟,給智光老和尚留下了“這是一條大魚”的信號,智光老和尚就琢磨著,這幾天再製造一些異象,把這條大魚給釣上鉤。
昨天晚上有路過觀音院的人,就會看見觀音院內有幽藍色的火焰不時閃現飛舞。
隻不過智光和尚千算萬算,漏算了一件事。
如今的觀音院可不是當年的觀音院了,周圍的土地都成了觀音院的,卻沒有建造任何供人居住的房屋,如果不是特殊情況,誰會大半夜從這裏路過?
媚眼拋給瞎子看,說的就是智光和尚。
不過今晚特殊情況就來了,來了一群蒙麵的強盜。
今晚寺廟裏倒是沒有鬼火閃現,卻在法保他們靠近時,隱隱聽見了說話聲。
仔細一聽,裏麵似乎是在審案子。
審案子,和尚廟裏審案子?
他們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說,據說這觀音院裏時常有閻王判官在此審問冤魂怨鬼。
難不成傳說是真的?
紮和有些猶豫,低聲問道:“咱們真的要進去嗎?”
法保聞言,直接橫了他一眼,同樣低聲道:“你若是怕了,現在就可以回去,我們權當沒帶你這個人。”
真是的,八十一難都過了,還差這最後一哆嗦?
別人都不回去,紮和怎麼可能願意獨自回去?
他咽了咽口水,低聲陪笑道:“我就是問問,問問,都到了這兒了,哪能回去呀。”
法保“嘁”了一聲,沒再搭理他。
其實,法保心裏也也怵呀。
他對鬼神事不如原先那麼怕了,但卻不是一點兒都不怕。
但怕歸怕,該幹的事還是得幹。比起鬼神,他更怕四爺對他失望。
他定了定神,低聲詢問道:“你們誰射箭的準頭最好?”
回答他的是一片靜默,沒有一個人說話。
雖然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大家都是大內侍衛出身,身手都是一樣的好,誰也不敢吹噓自己的箭術一定能贏過別人。
就在法保吐了口氣,準備自己上的時候,額爾登突然開口:“我的箭術算不上最好,但還不錯。”
法保忍不住吐槽,“那你不早說!”
額爾登訕訕一笑,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
難道要讓他直接告訴法保,他這人就是一根筋兒,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嗎?
索性法保也就是吐槽一下,吐槽完了之後就一把扯住額爾登,一同走到了一處塌陷的殘壁前,躍躍欲試道:“好兄弟,我教你幹票大的!”
看著突然開始不正經的法保,額爾登卻詭異地鬆了口氣:你可終於正常了!
話說,法保一路上都繃著一張臉裝嚴肅,額爾登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刺激受大了?
“您吩咐,讓我幹什麼都行。”
——隻要別再裝嚴肅,你真不適合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