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女兒的喪事該如何辦,老兩口正相對發愁呢。

阿克敦和法保就是這個時候來的,正好解了他們都燃眉之急。

這次不等別人提醒,法保就先誠懇地向劉老頭夫妻道歉,承認是自己考慮不周。

然後阿克敦讓他們把那五十兩銀子拿出來,用隨身帶的銀鉗子,把其中兩個銀錠子剪成了半兩左右的碎銀子,剩餘三個完整的還讓劉老頭藏好。

就這二十兩散碎銀子,就夠他們用好幾年了。

最後阿克敦又從錢袋裏拿出了兩吊錢,對劉老頭說:“用這些錢把你女兒葬了吧。”

“多謝兩位爺,多謝兩位爺。”劉老頭夫妻激動不已,對兩人千恩萬謝。

雖然女兒已經到好人家去投胎了,但這輩子的最後一件事,夫妻二人還是想要替女兒辦好。

阿克敦又叮囑道:“你兒子年紀小,千萬不要讓他到外麵亂說。要不然我家主子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劉老頭保證道:“二位爺放心,我家小寶年紀雖小,卻最是懂事。隻要我們好生叮囑,講明利害,他是不會亂說的。”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抵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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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王崇光剛剛喜得貴女,胤禛並沒有在一開始就打擾他,而是在王家小格格洗三過後,才將自己的懷疑提了出來。

在此之前,他先給康熙寫了封信,重點提及了漢人劉姑娘投胎成了滿人完顏家的小格格這檔事。

——汗阿瑪,看懂沒有?這輩子是滿人,下輩子也很可能投胎成漢人喲。所以,拉進滿漢之間的差異,您還得加大力度才是。

乍然聽到白蓮教的消息,王崇光當時就嚇傻了,回過神來隻覺得滿嘴苦澀。

——他就想安安穩穩的做個太平縣令,攢個差不多的政績,說不定過些年還能再升兩級,沒有別的追求呀。

怎麼就這麼難呢?

白蓮教的名頭他也沒少聽說,每一次白蓮教鬧事都是轟轟烈烈。朝廷已經屢次派兵鎮壓,卻依舊屢禁不止。這樣的組織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夠彈壓得住的?

但凡提出要查白蓮教的不是胤禛,但凡胤禛的身份沒有那麼高,他都會想方設法糊弄過去,把人糊弄走了之後,自己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

至於白蓮教,那是什麼?他聽說過嗎?

完全沒有。

隻可惜,沒有那個“但凡”,他也隻能派人去查了。

可憐王崇光剛剛到任半個月不到,和衙門裏的師爺、衙役們都還都沒有磨合好,就先遭遇命案,又發現這命案很可能與白蓮教有關。

做官做到他這份上,也不知道是撞大運了還是撞大邪了。

王崇光一邊祈禱什麼都查不出來,一邊派人出去探查。

哪知道天不從人願,還真讓他查出點兒了不得的東西。

那妖道果然是白蓮教的,不但是白蓮教的,還是從江蘇逃竄過來的。

從王重光那裏了解到這情況之後,胤禛就露出來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說那妖道害人的手段似曾相識吧,在江蘇不就有個妖道想要借屍還魂,侵吞財產,順便潛入朝廷內部嗎?

借屍還魂,侵吞財產,潛入朝廷內部。他每說出一樣,都讓王崇光哆嗦一下。

這三樣沒一樣好的,他是哪一樣都怕遇見呀。

見他實在害怕,胤禛給了他一道符,“你把這符貼到你們家堂屋門楣正中央,尋常妖邪就進不了你家門兒了。”

“多謝四爺!”王崇光感激不盡地接了過來,正要讓人去搬梯子,忽然反應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那要是能進來的呢?”

法保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這不廢話嗎?能進來的肯定不是一般妖邪呀。”

“阿?”王崇光瞬間苦了臉。

但能有這麼一張符已經很好了,他也不是得寸進尺的人,還是讓人把符搬來梯子,親自把符給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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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教的事情還沒有眉目,胤禛這裏卻是有了生意上門。

城南的一對夫婦來請他驅鬼,可不就是生意嗎?

“驅鬼?”一聽說是這種事,法保立馬就來了精神,躍躍欲試地說:“四爺,咱們去嗎?”

去肯定還要去的,畢竟人命關天。

不過嘛……

胤禛斜了他一眼,“教你學畫的鎮宅符,你學會了嗎?”

法保瞬間就蔫兒了,“啊?這個……沒有。”

別說學會了,他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學廢了。

看四爺畫符那麼簡單,行雲流水一般一揮而就,怎麼到了他這兒就這麼難呢?

他一心想要學法術,胤禛一開始要教他畫符的時候,他是十分興奮、信心滿滿、朝氣蓬勃,放下豪言說至少要一天學會畫三道符。

結果別說一天學三道了,如今三天已經過去了,他連一道都沒有學會。

“主子,奴才覺得自己不適合畫符。要不……您教我點別的?”法保討好地笑。

胤禛無語至極,“你可真是人菜癮還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