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讀、背、寫這三項全部完成,一上午的時間就差不多過去了。

下午他就隨便點一個侍衛,學一些格鬥的技巧。

在這方麵,他的天賦真可謂出類拔萃,好些侍衛都見獵心喜,很是願意指點的。

等到了晚上投宿的時候,揆敘就會給他講解白天學的東西。

比如《百家姓》,就是講解各個姓氏的起源和發展脈絡,還有這些家族發起或參與的各種曆史大事件。

不得不說揆敘講課的水平還是挺高的,寓教於樂,一點兒都不枯燥。

據他自己所說,當年明珠教導他們幾兄弟的時候,也是這樣教的,他隻是依樣畫葫蘆而已。

胤禛聽了暗讚:怪不得納蘭明珠的兒孫個個都有出息,容若更是人中龍鳳呢,教育果然是前程的敲門磚。

他不但自己學,還要按著法保一起學。

本來法保就對揆敘得胤禛的看重妒忌不已,如今再叫揆敘做了了的先生,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為了避免這種恥辱,法保可沒少鬧騰。

但聽胤禛說許多法術的咒語都很高深,讀書不夠理解不了,自然也學不好,法保猶豫了。

他猶豫了片刻,一咬牙一跺腳,對揆敘道:“爺可不是怕了,爺是為了學法術。”

這事兒揆敘本就占著便宜呢,自然不會和他再做口舌之爭,隻是對他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但就是這一個笑容,卻是無聲勝有聲,生生讓法保看看出了高高在上的蔑視,氣得他再次跳腳,“你別得意,我才是四爺最看重的人!”

揆敘隻是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我是那種爭一時之快的人嗎?

胤禛雖然沒有現身,卻一直讓阿克敦跟蹤了解案情。

那縣令當天下午就派了縣衙內最好的捕快,去死者家裏和發現屍體的地方探查。

阿克敦不敢跟得太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查出了什麼,反正三日之後,縣令就再次開堂了。

“走,咱們去看看,也做一回旁聽。”胤禛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法保歡呼一聲,把書隨手一扔,背著他的桃木劍就跟著竄了出去。

揆敘不動聲色,讓隨從把書本收起來,自己也跟了出去。

無論在哪個年代,命案都是大事。和胤禛一樣來旁聽的百姓把縣衙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不過這都沒關係,因為胤禛身邊多的是牛高馬大的侍衛,兩個人左右替他分開人群,阿克敦把他架在脖子上,輕鬆擠到了最前邊。

縣令端坐在高堂之上,公堂正中放著一具蓋了白布的屍體。

說來也是神奇,那劉三姐兒已經死了好些天了,但屍體非但沒有腐化,更是連一點腐臭味都沒有。

先是仵作再次向眾人宣讀了自己的驗屍報告,這劉三姐兒是被人掏心而死的。

作案人手法幹淨利落,一刀便準確的找到合適的地方,把心髒完整剖了出來。

兩個衙役便壓著一個獵戶,從後堂走了進來,言辭鑿鑿的斷定那獵戶就是殺人凶手。

獵戶自然是不認的,大聲喊冤。

那縣令倒也還算清明,並沒有因為著急結案就胡亂判案。他仔細審問了獵戶幾句,見獵戶眼神清明,並無閃躲,且有不在場的證據和證人。

縣官大怒,當堂釋放了獵戶,著人把那兩個衙役拉下去,各打了十板子,讓他們再去查。

阿克敦低聲解釋,“這縣令剛上任不久,想來衙役們糊弄前任糊弄慣了,一時沒轉過彎來。”

胤禛嗤笑了一聲,一點都不可憐那倆被打得哭爹喊娘的衙役。

至此,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圍觀的百姓正在唏噓,卻突然聽見一個小孩說:“既然活人查不到,何不讓受害人親自來說呢?”

這小孩的聲音雖然清脆好聽,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陰風陣陣。

——受害人已經死了,怎麼親自說?請道士招魂嗎?

縣官本就因為案情案情膠著而煩躁,被人這樣打岔自然惱怒,嗬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家裏大人快抱回去,莫要擾亂公堂。”

開口的小孩自然是胤禛,他當然不會被縣官一句話嚇得縮頭,伸手指著大堂的房梁說:“受害人不就在那裏嗎?把她叫下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人群裏一陣嘩然,眾人議論紛紛,有的說小孩子眼睛幹淨,說不定能看見什麼東西呢;也有的說是小孩子調皮搗蛋,信口雌黃也是有的。

那縣令忍怒道:“誰家的孩子?快抱回去。若是再擾亂公堂,別怪本官不客氣。”

見有人見敢威脅四爺,法保立刻就惱了,抽出桃木劍就擠到了前頭,嚷嚷道:“你想對誰不客氣?”

看見他手裏的桃木劍,就有人“哦”了一聲,“這怕不是個有道行的高人,還是讓他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法保:我是不是該把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