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早就讓張保準備好的紅色布條,把二十張符紙分別綁在了二十匹馬的左前腿上。其中一匹給他拉車,剩下的都給鄂倫岱和保護他的侍衛用。

“法保一身是傷,就跟著我坐車,張起麟和張保輪流騎馬。”

“嗻。”兩個小太監自然不會對胤禛的決定有異議,隻是背過身去都翻了個白眼,在心裏暗暗紮法保的小人。

——這個法保,正經的官兒不去做,和咱家這些閹人爭爺跟前的地位,當真是其心可誅!

他們之間的小官司,胤禛一向是不做理會的。

甚至於,他對於良性競爭是持鼓勵態度的。他身邊的人都是從小跟著他的,都知道他的規矩和底線。隻要不是找到下家,不想在他這裏幹了的,都不會主動去越他劃下的線。

胤禛正在仔細觀察神行符的效果。

然後他就發現,有了這神行符相助,這些馬兒跑的當真如風馳電摯一般,以前要走兩個時辰才能到碼頭,現在硬是一刻鍾就趕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視了法保亮晶晶的眼神,把神行符一張一張解了下來,“走吧,上船。”

由於張保是拿著胤禛的帖子要的官船,比較大,胤禛就念著咒語,在船頭、船身和船尾各貼了一張。

這神行符若是像先前那樣,用紅布條綁在馬上用的話,是可以重複利用的。但若是像現在這般,念了咒語貼上用,就會變成一次性的消耗品。

一行人登了船,張保指揮船上配置的官兵把胤禛的東西都搬上來,才趕去伺候胤禛。

看見他,胤禛立刻就對張起麟說:“你出去守著,若是有什麼事,及時來報。”

然後又對張保道:“我要看書,你招呼著蠟燭,不要衝撞了火神。”

對於張起麟的小心思,他雖然不點破,但心裏一清二楚。不就是見出來一趟,張保趁機入了他的眼,就想著多搶一點貼身伺候的活計嗎?

胤禛心裏有數,所以才把張保留在艙房內伺候,把張起麟派了出去。

他看重的就是張保的不驕不躁,不爭不搶。方才他被張起麟搶先一步貼到胤禛身邊後,就一聲不吭地去指揮人搬行李了。

前麵說過了,胤禛鼓勵良性競爭,他的準則是多勞多得。

總不能讓踏實幹活的人寒了心不是?

張起麟臉色微微一僵,羞愧地應了一聲“嗻”,神色複雜地看了張保一眼,麻溜兒地退了出去。

——他怎麼就忘了呢,主子年紀雖然小,主意卻大得很。凡是欺他年幼想糊弄他的,又有幾個在東四所留得長久的?

出了門之後,他又忍不住盯著艙門看了一眼,目光像是要透過厚重的艙門紮到張保身上一樣。

張保這個狗東西,平時不吭不哈的,心裏倒是真有數。看來,日後他得多學著點,別再讓蘇培盛和陳福那倆殺才也踩在他頭上了。

他正暗自思量呢,吊著膀子的法保狗狗慫慫地蹭了過來,陪笑問道:“小張公公,主子爺休息了?”

法保自覺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張起麟縱然不受寵若驚,也該對自己和顏悅色才是。

可他卻不知道,他那一句“小張公公”,就已經把張起麟給得罪透了。

小張公公?叫他呢?

那大張公公是誰,自然不用多說了。

md,這才幾天,張保那狗東西就徹底把他張起麟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