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阿哥聽得目瞪口呆,不約而同地感歎:“太子哥哥好辛苦!”
五阿哥更是心有戚戚地說:“真是太可憐了!”
宮裏的孩子啟蒙都早,他也已經到了讓識字的嬤嬤帶著啟蒙的時候,自然就對學習的苦楚體會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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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皇貴妃一直不希望胤禛太早冒頭,所以哪怕胤禛虛歲早到三歲了,她也一直沒有安排他啟蒙的事。
但眼看著比他小的五阿哥都開始啟蒙了,皇貴妃知道不能再拖了,就召見了自己的母親赫舍裏氏,想讓她找一個可靠的人手。
這天胤禛帶著胤禩一起給皇貴妃請安的時候,正好碰見已經說完了正事的赫舍裏氏。
“給兩位阿哥請安。”
“郭洛瑪麽快快請起。”胤禛哪敢讓人拜下去,搶上前兩步,一把將人扶住了,滿臉慚愧地說,“我和八弟不知道郭洛瑪麽今日前來,未能及時拜見,還要請郭洛瑪麽見諒才是。”
赫舍裏氏順勢就起了身,拉著胤禛笑道:“阿哥們正在長身體,正該多睡一會兒才是,臣婦不敢叨擾。”
又對八阿哥笑道:“多日不見,八阿哥又長高了,也壯實了。”
作為一個不到兩歲的嬰兒,八阿哥也沒有做神童的打算,就裝作聽不懂地傻笑。
胤禛忍著笑教八阿哥,“八弟,這是郭洛瑪麽,來,叫郭洛瑪麽。”
八阿哥盯著赫舍裏氏看了半天,才怯怯地喊了一聲,“咕嚕媽媽。”
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後,就羞怯地躲到了胤禛身後,好一個靦腆羞澀的小盆友。
見他如此,皇貴妃就知道他不欲出頭,笑著招呼赫舍裏氏入座,“小八膽子小,也靦腆,讓福晉見笑了。”
赫舍裏氏客氣地說:“孩子還小呢,等大了就好了。”
她和八阿哥沒怎麼見過,印象不深,也沒什麼感情。再加上有四阿哥珠玉在前,八阿哥聰慧與否,她更加不在意了。
客氣了一句之後,轉頭就招手叫胤禛過去,“來,四阿哥,讓郭洛瑪麽好好看看。”
胤禛笑嘻嘻地偎了過去,乖巧無比地回答了赫舍裏氏許多問題,這才一臉好奇地問:“對了郭羅瑪法,我上次出宮的時候,推薦給大郭羅瑪法的鄧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阿哥不提,我險些忘了。”赫舍裏氏笑道,“因著是阿哥推薦的,大伯親自考校了。哎喲,那可真是個力大無窮的巴圖魯。就那一百五十斤的石鎖,他一手一個,跟舉草棍似的。”
皇貴妃驚呼了一聲,“當真有這樣的壯士?”
“可不是嘛。若不是你阿瑪親眼見了回來說給我的,臣婦也不敢相信呢。”
赫舍裏氏笑道,“大伯說了,等以後有機會了,會把他推薦給萬歲爺的。這樣的壯士,一般人家也不配使。”
胤禛已經聽明白了,這是把人家當護衛用了。
不過,這也情有可原。畢竟現在天下承平,沒什麼大的戰事,輕易用不著佟國綱這個一等公。
好在鄧忠找個進身之階是為了躲避劫難,不是為了建功立業。若是能被推薦到康熙身邊,離龍氣的源頭更近,對他的助益也就越大。
胤禛就請皇貴妃寫了封信給佟國綱,請佟國綱把家裏多餘的官窯瓷器拿兩套給鄧忠,好讓鄧忠給故舊送禮,答謝以往的拂照之情。
赫舍裏氏回去之後,就讓人把信送給了佟國綱。
因著佟國綱對鄧忠十分欣賞,認定以他的勇武,隻要有一個機會,就會一飛衝天。
而胤禛的這個要求,無疑是給他機會向鄧忠施恩,他自然是欣然答應,親自去庫房選了兩套汝窯瓷。
一套是一對美人聳肩瓶,一套是薄胎茶壺並配套的八個瓷杯,每一套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但鄧忠隻是隨意看了一眼,道了謝,就找他告了一天假。
別人不知道胤禛的意思,他卻是明白,這是要他拿這瓷器再去海市,兌現和柳三當初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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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他就走了。
海市還是一樣的熱鬧,柳三也還是那一身粉潤潤的打扮,隻是袍子換了個款式而已。
海市之所以叫海市,除了交易的地點是在海上之外,還因為這些交易的地點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島嶼,而是依存海市蜃樓。
因此,海市的環境和建築都不是固定的,是隨時隨地都會發生變化的。
胤禛跟著來的那一次,海市的建築頗具異域風情。這次鄧忠再來,周全全是高大端嚴的秦漢式,隻一眼便能震撼人心。
隻可惜,鄧忠見得多了,根本不覺得稀罕。他進了海市之後,沒對周圍大變樣的環境多看一眼,直接就順著上次留存的氣息到了一個三丈圍圓的大貝殼前,施法找到了機關,用力敲了三下。
這個大貝殼就是海市有名的客棧,上次他們來時,這客棧還是依附在一棵空心大柳樹內部的,這次就換成了空置的大貝殼。
鄧忠也沒廢話,直接讓裏麵的夥計去找柳三。
那柳三在海市也算是個風雲人物,鄧忠一說,夥計就知道了,連鄧忠給的賞錢都沒要,直接就變成了一隻拇指大小的飛魚,尾巴打了個漩兒,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