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我去?說了什麼事嗎?”番姞隻覺得一顆心突地一跳,腿肚子也本能打軟了一下,幸好有侍女在側扶了一把,不然跌坐到地上可夠一看的。
內侍神情緊張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來人沒說。”
“可------”番姞本能地想回頭再找太夫人求救,可卻被這內侍攔住了:“哎呀,夫人,來人催得甚急。再說,太夫人素與君上不睦,一顆心隻向著她自己的親兒子,哪裏會真心幫咱們呢?還是莫要君上等急了才好。”
番姞想想也是,隻得一步三回頭地望著大殿的方向去了。
一踏進黑沉沉的大殿,番姞隻覺得一陣蕭殺之氣迎麵而來。碩大的君案後,坐著臉色鐵青的番軫,不知道是不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縱欲過度,眼眶下隱隱有一團烏青。轉胡姬身著一領白裘領袍,正靠在番軫身上,將桌案上的炙羊肉一片片喂到他嘴裏。
番姞看不慣這兩人的膩歪樣子,將臉偏轉過去,正看見瑟縮在地上的一個人,頓時吃了一驚:“萱兒,你------你怎麼竟然在此處?”這就是失蹤了一天的貼身宮女萱兒。
“她怎麼在這兒?夫人不知道嗎?”那個不男不女的方阿滿一身紅衣地扭捏過來,皮笑肉不笑地敷衍著施了個禮:“若不是萱兒告發,君上還一直蒙在鼓裏,不知道夫人在宮中做了什麼好事呢?”
“你說什麼?”番姞雖是庶女出身,但好歹有個番國正夫人的身份在,又實在看這個方阿滿不順眼,聽他說的這些不三不四的話,顯然意欲對自己不利。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兒呢,何況是她?抬手一個巴掌,響亮地打在了方阿滿的臉上,厲喝道:“呸!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指責本宮?不男不女的玩藝兒!”
方阿滿本想耍個威風的,不想當頭吃了個暗虧,白皙的麵龐浮腫起來,恨恨低聲道:“讓你狂!呆會有你好受的。”轉身指著地上的萱兒,衝著番軫一拱手道:“君上,萱兒本是夫人的貼身侍女,其宮闈通奸之事再清楚不過。現人證物證俱在,夫人還有何言?”
兜頭一盆髒水潑下,番姞氣得渾身發顫:“你這妖人胡說些什麼?本宮何曾私通宮闈了?你們自己幹的汙糟事,別以為外頭不知道?休想把髒水潑到本宮頭上!”
“啪——”一聲,番軫憤怒拍案,指著妻子怒罵道:“好你個淫婦,自轉胡入宮以來,你便心懷妒忌,處處使絆子,讓寡人不得自在。如今又耐不住寂寞,竟與他人私通,欲助應氏謀奪寡人之位,直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關名聲,番姞一步不肯退讓,上前一步辯道:“君上既然將此等罪名扣在妾頭上,那麼請問,妾與何人私通?妾願與此人當麵對質。”
“何人?當麵對質?哼哼!”番軫冷哼兩聲:“你倒乖覺,知道此人乃是寡人動不得的。便提出來當麵對質,是嗎?”
“到底是誰?”番姞一聲尖厲的喝問:“說不出姓甚名誰來,妾死也不服。”
此時,轉胡姬倒是開口了,聲音如皎月初升:“那個男人便是應原將軍。萱兒,你先說來。”
萱兒不敢抬頭,對著青磚地麵訴說道:“應原將軍有幾次進宮麵見太夫人,退下後,夫人便讓奴婢前去太夫人宮門前守候,二人在後花園涼亭處私會。奴婢曾遠處隱隱聽到,夫人對應將軍說,君上專寵轉胡姬,越來越荒淫無度,倒不如------將他趕下這君位,由幼公子繼位,到時應將軍與夫人便可以長相廝守,雙宿雙飛------”
她還沒說完,便被憤怒的番姞一腳踹翻在地:“萱兒,你可是我從鄂國陪嫁來的宮女,自幼一起伴大,如何這般誣蔑於我?你------你良心何在?”
“嗚嗚嗚------”萱兒受了這一番指斥,也不敢抬頭,隻是低頭嗚咽哭泣著。
番軫霍然站起:“大膽鄂氏,竟敢脅迫證人?把她拿下。”
早有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將番姞死死摁住不得動彈,她掙紮道:“君上,妾雖庶出,但好歹也是君上三媒六聘正娶之妻。如今君上不信妾,隻聽得他人三言兩語便疑心於妾,妾死也不服。”
。您提供大神湛兮若存的西周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