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 番宮劇變(1 / 2)

“太夫人真會享福,在這隆冬時節,什麼花也開敗了,真不知用什麼法子,能讓這菊花迎雪而開?”有人奉承道。

太夫人笑吟吟地說道:“見笑了。法子也簡單,命人置了個暖房,菊花便養在那裏,暖房中四季如春,這花自然能常開不敗了。我是個閑人,自然有功夫侍弄,比不得你們,要侍奉君上,哪裏得空?”

此言一出,猶如刮起一陣冷風,暖殿的氛圍刹那間變冷了。太夫人依舊笑吟吟的,隻把一雙眼睛盯住自己名義上的兒媳婦番姞身上。此女十八九歲的年紀,但相貌平平,更兼乃是鄂侯馭方的庶出之女,生母隻是一卑賤宮婢,自幼在鄂宮並不受重視,行動舉止間總有些瑟縮的小家子氣。WwWx520xs.com

太夫人畢竟是應國公主出身,哪裏看得上這樣小家子氣的兒媳婦?幸好是番軫的,若是自個兒的親兒子,斷不會娶這樣的女子。想歸想,麵子活還得做,她輕聲問道:“媳婦,你這是怎麼了?自打進到我這殿內,就一直愁眉不展的,莫非是嫌本宮招待不周?”

“太夫人,我------”看著番姞欲言又止的樣子,太夫人明白她是有話要說,遂一揮袖道:“本宮與夫人有話要講,你們各自還宮吧。”

“諾!”

一陣衣裙窸窣之聲後,眾人清場,太夫人朗聲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母夫人!您可要為妾做主啊!”番姞突然眼含熱淚,撲到了太夫人腳下,泣不成聲:“君上------君上他太------太不像話了,如此下去,可怎麼了得?”

“到底什麼事情?你一口氣說個明白!”太夫人不耐煩了。

番姞這才斂去淚水,抽抽搭搭將事情敘述了個大概。原來,自從轉胡姬入宮之後,胡天胡地地鬧得不成樣子,番姞仗著自己的正夫人身份也去製止過幾回。番軫正在興頭上,對她哪有好臉色?頭兩回是敷衍,到了後來便是兜頭兜臉的幾巴掌。好不好便指著她的鼻子罵:

“你別仗著你是正夫人便想管寡人的事?你不過是個宮婢所生的賤女,若不是你父硬要將你許配高嫁,寡人怎會納你為繼室?你若安分守己,看在鄂侯麵上,寡人自會與你一個體麵;若你不知好歹,哼!不過一個賤庶女罷了,你那好父親會為了你出頭?”

挨打之後,番姞學了乖,不敢再去強出頭。可這一回人家卻不肯放過她了,這些天身邊的陪嫁丫環已有兩個出了事,下一個恐怕就該輪著她本人了。

太夫人近日也隱隱聽說番軫所居大殿那裏夜夜傳出女子淒慘的叫聲,天亮時仿佛還有女子的屍身抬出宮門,一時驚覺,問道:“你那兩個丫頭出了什麼事?”

番姞似是被嚇壞了,滿眼的驚惶恐懼:“前日大殿來了個內侍,說君上叫人把年前賞賜娘娘的一個琉璃瓶給送過去,等著用呢!我便派身邊的大丫環去了,不想------不想------”她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如何?”太夫人傾身關切地問道。

“不想到了後半夜,她就被送了回來。全身赤裸,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鞭痕,還到處都是燒紅的烙鐵烙出的印記。人已經說不出話,隻是不停地搖頭。還沒來得及請宮醫,一個沒看住,她就自己跳井自盡了。”

“你就沒去大殿問個明白?”太夫人沉聲問道。

“媳婦去了。”番姞眼中現出憤恨:“君上不見我,隻有那個不男不女的方阿滿出來了,說我那丫頭和宮中侍衛私通,被人告發了,死不承認。還說她有事沒事就到侍衛們住的地方去,哪個床鋪是哪個侍衛的,誰睡在誰的旁邊,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還知道侍衛們如今蓋的都是錦被------人都已經死了,就隻能由他們說唄!”

“那你不是說有兩個丫頭出事了嗎?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番姞喃喃:“聽人說,昨夜她出去小解,一直沒回來,亦不知是死是活。嗚嗚嗚------”

太夫人被她攪得心煩,勸道:“別哭了,有什麼用?你趕緊回宮派人去找這個失蹤的丫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至於君上那邊,他鬧得太不成樣子,於國之顏麵有損,本宮會去約束的!”

番姞大喜過望:“有母夫人作主,嬪妾可以安心了。”

番姞如釋重負地走出太夫人寢宮,還沒來得及舒展一下在婆婆麵前做小伏低而委屈酸痛的腰身,卻見自己的陪嫁內侍急匆匆地趕來:“夫人,君上召您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