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積隙(1 / 2)

密伯微帶著笑意對多友說道:“將軍可得陪著相爺多吃喝些,自打夫人離世,相爺已多日未正經用過膳了。”說完,一臉黯然。

“老奴多事!”召伯虎作勢喝斥道。㊣ωWW.メ伍2⓪メS.С○м҈

密伯退下,多友打開厚重的紅木桶蓋,揭下桶口一層紅布,利落地揮起長把木勺先向自己的案頭爵中斟酒,旋即將酒爵換給召伯虎:“來,滿飲此爵,一醉解千愁。”

召伯虎搖搖頭:“恐怕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啊。”仰脖子一飲而盡:“對了,你與孔氏女的婚事是不是安排在來年秋天辦?”

多友點點頭:“我與子何兄約好乃‘秋以為期’,隻是如今你此番情形,我也沒有心情娶親了。”

“唉——”召伯虎很是不耐:“此事與你何幹?你自去娶妻成家,顧念我做甚?隻是夫人不在,我府中連個幫你操持的人都沒有了。”

“休要如此自苦。”姬多友看著朋友憔悴的容顏,十分心疼:“嫂夫人若是見你這番模樣,也定是不安心的。”

“我隻是覺得對不起她------”召伯虎喃喃囈語:“女子實苦啊,子良,如今我才能體會你的感受。舉凡世間女子,生而不得自主,婚姻嫁娶皆由父兄說了算。若是父兄念及她們的終身幸福尚好,若是父兄隻是把她們當作圖謀家國利益的工具,又當如何?”

多友沉吟,想起鄂姞,心頭沒來由地泛上一陣酸楚。席間一陣沉默,良久,還是召伯虎沉鬱的聲音再次響起:“夫人臨終之前尚為她那不爭氣的兄長苦苦求我,她如此為了自己的娘家,可那些人何嚐把她的安危性命放在心上?”

“世事如此,你我又能奈何?”姬多友歎得一句,捧起大爵汩汩飲了一大口,眉頭緊緊深鎖。

“罷了罷了,”召伯虎擺擺手:“子良你身為成周八師副帥,實不該拋下繁忙軍務來我這裏。今日已晚,待得明日休沐罷,還是從速歸營吧!以免落下他人之口實啊。”

“行!”姬多友答得很幹脆:“我隻是放心不下你,如今既已見麵,知你安然,我亦是心安。明日一早我便歸去矣!”

“哦,是嗎?姬多友隻在相府住了一宿就走了?”周公府內室,姬定歪著頭直視著正在耳畔絮語的梅伯。

“嗯哪,”梅伯的回話依舊帶著慣常的諂媚之態:“一早城門吏便傳進來消息,東城門剛剛開關,姬多友便隻帶著幾名衛騎,匆匆望東而去,應該是趕回成周大營去了。國公爺,他必是私自回京的,咱們要不要-------”

周公定擺擺手:“你太小瞧這個半胡小子了,人家可是稟奏了大王才回京來的。”邊說邊拈起桌案上的一卷輕如蟬翼的絹書,在兩指縫間輕輕搖晃著:“這是榮夷秘密送來的,言說大王聽說召夫人離世,本欲親自還京撫慰召公,又怕一來一去崤函道萬一冰封,會誤了來春的中原諸侯參謁。這才讓姬多友還京代王看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