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丘壑揚眉問道:“幾天前讓你去查有沒有跟小姐以前用過麵具相似容貌的人,你查得怎樣了?”

何勳垂首道:“屬下沒有查到。小姐恐是用了一副最新製作的麵具。”

“這個不孝女!”

淩丘壑雙拳緊握,一聲獅吼再次從廂房之中破空而出。那暴怒的吼聲,似一把利劍,將黑絲幕般的夜空生生劈成了兩塊兒。

不知是因著這聲獅吼,還是其他,渾渾噩噩之間,淩蕭若似乎有了知覺。

手術室裏的無影燈打了開來,白晃晃的一片,她身穿無菌手術服,口袋麵罩,對著那剛剛走進手術室的病人說道:“把衣服褲子脫了,躺到床上去。”

那病人聽見之後,眉頭一皺,匪夷所思地擰眉問道:“你說什麼?”

她秀眉一挑,有些驚愕,這個病人做的是腹部手術,衣服褲子不脫,她如何消毒下刀?

帶著橡膠手套的秀手朝旁一揮,她朝自己的下屬醫生命令道:“你們把他架過去,下身一件不留。”她今日還有兩台手術,她可沒有太多時間與他爭論脫不脫衣服的事。

然而,她這一揚手似乎摸到了一片滑滑的東西。

這是什麼?

淩蕭若的小手在那滑滑的東西上麵緩慢摩挲著,她的手朝旁邊一動,仿佛摸到了一個小小的顆粒。她的食指與拇指捏了捏那小顆粒,發現那顆粒圓圓的,彈性不錯,手感極好。

咦?這又是什麼東西?

“哢嚓——”

當她還沒有徹查清楚那小顆粒究竟是什麼東西時,她的手忽然之間被人抓起,隨後被人一擰,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好痛啊!”

驚痛之下,她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淩蕭若甫一睜眼,隻覺眼前昏黑一片,朦朧之中,她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影。那人披散著頭發,發絲有些微濕,他身著一件白色衣袍,中間用一根絲帶係住,由於絲帶係得不緊,是以,他的胸口處露出了些許性感精壯的肌膚。

“這世上有你這般無恥的女子麼?”帶著厭惡與鄙夷的男子聲音在淩蕭若耳前低沉而起。

子墨俊眉緊擰盯著眼前的女子,若不是今夜親身經曆,他還真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先是偷看他洗澡,又讓他脫了衣服到床上去,還敢摸他胸口,到後來居然喪心病狂地捏他……那裏。

一想到她那樣捏他,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他方才發出的暗器怎麼就沒把她刺死呢?

“無恥?”淩蕭若眉頭一皺,低聲重複起來。

這個人瘋了麼?為什麼罵她?

忽然之間,淩蕭若的手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開了。

“啊,好痛!”

這一甩,讓淩蕭若隻覺疼痛難耐,她再次叫喊出聲。

垂於身側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她發現右手腕部完全不能自主移動,並且,一動就覺得痛若刀絞,外科醫生的認知,讓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手腕是骨折了。她垂眸看了看手,卻驚愕地發現自己被麻繩綁在一根木樁之上,胸前還有斑斑血漬。

她不是一直在手術室裏做手術嗎?怎麼忽然之間被人綁住了?還被他傷成這樣?

淩蕭若瞬時抬頭質問起來:“你哪個科的啊?為什麼綁著我?為什麼掰斷我的手?”這個人有暴力傾向嗎?他是神經病科跑出來的病患嗎?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做什麼吃的,怎麼能夠允許一個病患將她綁住呢?她還要做手術呢!

問話的同時,淩蕭若朦朧的視線終於聚焦了,眼前男子的容貌也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簾,隻見他黑發如墨披垂於肩,劍眉飛揚,眸光深邃,鼻梁高挺似精美的雕塑,一雙唇瓣緊緊地抿在一起。

一旦看清,她的眼眸不免睜大了些許。

她們醫院裏竟然還有這麼帥的神經病人,當真是暴殄天物啊,隻是,他那深邃若寒潭的眸光中,為何帶著毫無掩飾的鄙夷與不屑?一個神經病人,也可以擁有如此犀利的眼神麼?

子墨在見到她的眼神時,心中更加厭惡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做了如此不知檢點的事後竟然還有臉來問他為何要掰斷她的手?深邃的眼眸瞬時一眯,他冷哼道:“你若再敢胡來,掰斷的就不僅僅是你的手了,而是你的脖子!”

淩蕭若一聽,這人莫非還想殺她不成?這個認知讓她再度確定這個人一定是神經病科的,並且,他還瘋得很徹底,她眼眸一眯揚聲問道:“你的主治醫生是誰?主管護士又是誰?我要見他們!”

她可是中心醫院裏鼎鼎有名的外科主任,這間醫院沒有人不認識她的,讓她知道他的主治醫生是誰,她定然要將這玩忽職守的罪責上報到院長那裏去。

子墨在聽了她的話後,俊眉微蹙,愣了一陣,須臾,又展平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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