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跟你說過要怎麼謝我來著?"林清愚彎起眼睛,楚姒則是一轉身,腳尖輕輕踮起,便快速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林清愚渾身都如同電流通過一般,酥麻的怔在原地,頭一次,他覺得好害羞。
"姒兒,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楚姒麵色也砰的一下變得通紅:"休想……"她話還沒說完,炙熱的吻便席卷而來,似乎要將她吞沒。
林清愚緊緊將她攬在懷中,似乎世界一下子都變得明媚起來。外麵縱然寒風呼嘯又如何,縱然十麵埋伏又如何,隻要她在,她還是那個她。他便覺得滿足。
楚姒下午被迫睡了個懶覺,天色將黑時才醒來,而林清愚則還陷在沉睡當中,想來這段時間他是累壞了。
楚姒起身要出去,卻發現右手正與他十指相扣,楚姒看著二人的手,麵色微微泛紅,小心翼翼的將二人的手分開,林清愚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你要去哪裏,你不要我了對不對……"
楚姒看著他眼中的害怕,全都是真的,不由覺得有些奇怪,卻忙俯身柔聲道:"我一會兒過來。"
"一會兒是多久?"林清愚噓聲問著。
楚姒算了算,去見見楚秉鬆,再回來,應該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最多兩個時辰。"楚姒道。
"好。"林清愚微微頷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了手。
楚姒見狀。這才替他掖好被子,起身離開。
出了房間,小福兒恰好提了油燈來點蠟燭:"小姐醒啦?"
"嗯。其他人呢?"楚姒看了一圈,屋子裏竟然沒人。
小福兒無奈笑了笑:"今兒咱們院門口不是有血跡麼,綠檀說擔心又冤魂,所以拉著大家夥兒去燒紙錢做祭拜了,說要趕走冤魂。"
楚姒莞爾,才要轉身坐下,卻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著小福兒:"綠檀燒紙錢,還要大夥兒都在?"中原做祭拜都是找道士來唱念一番,燒紙錢也隻是那個火盆,大家如果要跟著,也是遠遠的跪著,不過聚在一起,會聚在一起做這等法事的,是南疆的巫蠱祭祀……
小福兒見楚姒這般擔憂愣愣的點了點頭:"是啊,綠檀說她曾見人這般做過,所以就依葫蘆畫瓢了。"
"這樣嗎?"楚姒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綠檀來自江湖,見過這些也不奇怪,雖是這般想,楚姒還是準備出去看看,才到門口便見大夥兒都已經散了,綠檀和綠芽兩人臉上撲的都是方才燒紙錢的灰,兩人邊走還邊打鬧著,甚至撿起了地上的雪打起了雪仗來。
楚姒見到這般場景,微微鬆了口氣,傅大娘也剛好過來了:"姑娘,餓了吧,奴婢做了好吃的。"
楚姒輕輕笑著,看著鬧得正歡的人,便也不再多說。
她吃過晚飯以後,果不其然。楚秉鬆便使人來了消息,要請她過去。
"老爺又想做什麼?奴婢今兒可聽說,那逍遙王爺意圖謀反,已經被下了大牢了。"小福兒一邊泡茶一邊嘀咕道。
綠檀綠芽也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吃完了晚飯,綠檀笑道:"下了大牢好啊,看著二小姐還怎麼張狂。"
楚姒淡淡瞧了她一眼:"這話可不能出去說。"
"明白。"綠檀忙應道。
楚姒用完晚飯,便帶著綠檀過去了。
楚秉鬆的書房門口早有人在候著,一見她過來便忙道:"老爺等了好半晌了,早知道大小姐過來這麼慢,奴才應該讓人抬頂轎子過去。"
這奴才的話明顯帶著埋怨,綠檀要發火,卻被楚姒攔住了:"那下次再有什麼事,你不來轎子,我可就不過來了。"楚姒淡淡笑著。
那人神色一慌,趕忙低下頭認錯:"大小姐,您跟我們這些奴才計較什麼……"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奴才,那就擺正你的態度。"楚姒語氣寒冷。那奴才心中驚訝,以前隻當楚姒是個十幾歲刁蠻些的大小姐,如今這般倒真像個主子了。
"是,奴才知錯。"
楚姒沒有責罰他的心思,提步便進了書房,楚秉鬆也早就在等著了。
"吃過晚飯了嗎?"
楚秉鬆忍住脾氣,他一見到楚姒,便想到楊佩,想到楊佩他就沒了好態度,可偏生這段時間他都要好好供著楚姒。
楚姒對於他生硬的關心,隻淡淡笑了笑:"父親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楚秉鬆聽著她這語氣,又要發怒,可好歹是忍了下來,看著她:"我就是想問問,侯夫人這幾日可還有來看你?"
"未曾,這幾日我才去了太子的溫泉山莊,侯夫人便是想來,我也不在。"楚姒道。
"哦。"楚秉鬆麵色一喜:"你跟太子的那個側妃關係好似不錯?"
"一般。"
對於楚姒冷漠的態度,楚秉鬆隻覺得要氣炸了,可他得忍著:"你這幾天左右留在家中也沒事,不如去太子府坐坐,再去侯府陪陪侯夫人。"
楚姒算是明白了他的目的,莞爾:"這段時間我怕是走不開。"
"為何?"
"難道管家沒告訴父親嗎?"
"告訴我什麼?"
楚姒笑開:"二妹妹讓我拿出一萬兩銀子賑災,可我手上已無餘錢,所以想跟父親借一萬兩給二妹妹。"
"拿一萬兩賑災?她是吃飽了撐得……"楚秉鬆馬上意識到說這話不好,忙道:"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出去吧,不用擔心家裏。"
"是。"楚姒應了聲,楚秉鬆也放鬆了下來,有楚姒做由頭,他也好與太子府搭上關係。
"還有一件事。"楚姒道。
楚秉鬆的心又提了起來:"還有什麼事?"
楚姒將榮華院的事兒都說了,隻隱去了自己送了鐲子到如意苑的事,又道:"如今逍遙王又出了事。我擔心二妹妹氣壞了身子,希望父親能去看看她。"
楚秉鬆懷疑的看著楚姒:"你當真隻是希望我去看看她?"
"自然。"楚姒笑道。
楚秉鬆手心微緊,他已經快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故作輕鬆的轉過身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楚姒頷首,準備退下,書房門口卻有個人影撲了進來,哭得妝都花了:"父親,逍遙王他真的被關入天牢了嗎?"
楚蓁蓁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仿佛是晴天霹靂。
誰都知道她已經跟逍遙王有了肌膚之親,而且皇上還下了賜婚的聖旨,若是逍遙王出事,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楚秉鬆看著她,有些不滿:"誰讓你不經通報就進來的。"對於這個未來的逍遙王妃,楚秉鬆麵色更黑。
楚蓁蓁哪知楚秉鬆竟是這態度,又忙道:"父親,逍遙王……"
"不用再問了,如今證據確鑿,被押入了天牢,不可能再出來。"楚秉鬆沒耐心道,看了看左右的人:"夜深了,送二小姐回去休息。"
"父親!"楚蓁蓁大喊,還要說什麼,忽然看到一旁的楚姒,大聲喊道:"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你被楊佩附身了對不對,你是來找我們報仇的對不對!"
楚秉鬆被嚇得麵色白,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看著楚姒冷漠的側臉,竟真有幾分楊佩的影子。
楚姒淡淡道:"二妹妹這是怎麼了?我母親不是病死的麼,為何要回來報仇?"楚姒一副不解的模樣,轉頭看著同樣麵露驚恐的楚秉鬆:"父親,二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出秉鬆忙反應過來,狠狠擰起眉頭:"你二妹妹估摸著是被你母親傳染了,你母親成天瘋言瘋語的。你不要信便是。"
"是。"楚姒乖順應了,楚秉鬆看著被人捂住了嘴的楚蓁蓁,這才道:"楚姒……姒兒,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父親會處理。"
"是。"楚姒離開前,看了看掙紮的楚蓁蓁,唇瓣浮起一絲笑意,轉頭便離開了。
楚蓁蓁還衝著楚姒的背影大喊,楚秉鬆則是直接上前來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在哪裏聽來的這些話!你在胡說些什麼!"楊佩的死是個秘密,若是傳出去,寵妾滅妻的罪名便可讓他保不住這官位,更別說楊家那個老頑固!
楚蓁蓁被他掐的麵色蒼白,楚秉鬆這才鬆開了手。
楚蓁蓁被他的舉動嚇壞了,半句話也不敢說,隻腿軟的跪坐在地上不斷的咳嗽。
"你往後要是再敢說出這樣的話,我絕不會輕饒了你。"楚秉鬆看著地上的她道。
楚蓁蓁抬頭:"父親,逍遙王……"
"好了!"楚秉鬆大惱:"往後我不想再聽到半個關於逍遙王的字。你從今天開始,再不許去如意苑,如今煙雪好了,我會讓煙雪重新掌家……"
"可是父親……"
"閉嘴。"楚秉鬆懶得再說,隻抬了抬手:"送二小姐回去!"
立馬有下人上來,將楚蓁蓁扶起,楚蓁蓁還要掙紮,卻是被那些人強製給拖走了。
楚秉鬆負手站在書房裏,看著書房角落裏幽暗的影子,心中發慌。難道楊佩真的還魂了嗎?還是府裏真的有惡鬼索命,不然為何這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裏,原本端莊的秦雪,如今也變成了個時好時壞的瘋子,自己原來看重的兒子也死了,捧在手心的女兒成了全京城的笑柄,還有自己的母親,也被自己逼得一口毒藥自盡。他更是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難道真是有鬼嗎?"楚秉鬆寒聲道。
"要不要去找和尚來做法?"下人道。
楚秉鬆微微搖頭:"現在不行,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先安靜一段時間吧。"楚秉鬆覺得心累不已,外頭小廝跑來,麵色焦急:"老爺,今兒小公子又跟人打架了。"
"又是哪家的公子?"
"是定國公府的小公子,聽說他被咱們的小公子咬下了半隻耳朵……"
"什麼!"楚秉鬆倒吸一口涼氣,弘哥兒小小年紀,怎麼會……
楚秉鬆腳下差點沒站穩,麵前扶住身後的書桌,這才道:"弘哥兒現在人呢?"
"被大舅公……不是,是被定國公府的世子爺帶走了,說讓您明兒一早,親自去接弘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