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又想起了堆放在娘家的那些書,那些自己想藏著的書。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娘家去,她想是否該挑個時間去一趟,看看兩個老人,順便也看看那些書。
“把那杯醒酒湯喝了再睡吧。”沐靜對剛從浴室走出來的莊睿齊說。
“我沒醉,三更半夜的喝什麼湯,就睡吧。”莊睿齊麼有走向那碗湯,而是直接走向了床頭,準備鑽進被窩裏。
“頭發還沒幹呢?先去吹幹啊!”
“沒事,睡吧。”莊睿齊又一把摟住了沐靜,將她手裏的書拿掉,直接扔到了地上。
沐靜感覺到今天晚上的莊睿齊就像個孩子,一個淘氣的孩子。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的生命裏,永遠都是事業第一。她望著莊睿齊那迷糊糊的眼睛,看到了這個男人的疲憊,也看到了這個男人整個腮幫子臉,她想著,自己為什麼會嫁給他呢?
她曾經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曾經居然深深的吸引著他。他的世界,他的生活,他的朋友,他的家人,在那個時候,都曾是那麼的一度吸引著她。那時候,她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就是命令。他永遠有那麼多的理由來驗證他也是愛她的,可是他不是隻愛她一個。
羅瀟的辦公室裏,燈還是亮著的。
他手頭沒有太多的工作,他隻是做在那裏上上電腦玩著遊戲,他沒有打算回家,因為他媽來了。
每次,隻要是他媽來了,他都會找到晚上加班的理由,然後拖到該睡的時候,就回家去。因為這個女人,也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
他和女人的感情很好,自從女人的男人去世那年以後,她就一直一個人待在農村。有時候他會想到女人,覺得她一個人在鄉下呆著很可憐,如果臨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要靠她自己熬過來,更何況是大的病痛。
雖然芒城到老家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羅瀟卻很少能夠回老家看這個女人。做保險這一行業是最沒有時間規律的工作,一切都是以客戶為基準的。客戶一般都要在休息時間才能見你,所以你就必須騰出休息時間去工作。女人一直有一個積累了長年累月的病痛,就是腰間椎盤突出。這是一個說來就突來的病痛,隻要做體力活稍微的一閃腰,這病就會準犯,何況女人總是說自己是個勞碌命,舍不得停歇。
這回,女人是從他姐那邊過來的,回家,順道過來看看自己。可是下午剛到,就聽說他晚上要加班。她習慣了兒子這樣忙碌的生活,不過有件事情似乎讓她也很是著急。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兒子回來。
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十點半了。羅瀟想,這會回去,女人應該也睡了。
他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和手提電腦,回家了。
芒城的夜色真的很美,透過車的玻璃窗望去,路旁的景致燈與照明燈通過不同的顏色,揣摩著每一位過路人的心情。夜深沉,可馬路上依然是車流不息,這就是城市。
推開門,將燈打開,羅瀟一抬頭,卻發現女人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撐著額頭。
可能是光線的刺眼,一下將閉目養神的她從黑暗裏拉了回來。
“你回來了,肚子餓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女人準備起身給羅瀟做夜宵。
“媽,不用了。我不餓。”羅瀟將東西往沙發上一擱,“您怎麼還沒睡?”
“我睡不著。等你回來。”
“為什麼睡不著啊?是不習慣。”羅瀟從冰櫃裏拿出一個大塑料杯,從裏麵倒出一杯白開水。他不喜歡任何的飲料,他也很少喝酒。活了三十多年他醉酒的次數他都清晰的記得清清楚楚。酒是一種可以讓人麻醉的東西,可是麻醉之後,心靈卻會更加的清醒。當你傷心,酒精隻會讓你更加的傷心,當你煩愁,酒精也隻會讓你更加的對那些煩愁的事刻骨銘心。唯獨隻有這白開水,無色無味,它隻會順著你的腸道一次次沒有任何攻擊力幫你做大掃除,除去的永遠是負擔。它進駐不到你的心口,即使它調皮的鑽進去,它也永遠隻是輕柔的讓你沒有感覺,不會讓你想起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