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愛,在年少時萌生,懵懂無知注定要走進一段岔路,錯愛與衝動的糾葛讓命運隨之改變,流浪在愛裏,其實是在尋找愛的歸處。
他在並不出名的門派長大,資質不錯,本性善良;她是從小與他相依為命的女子,卻在年少時與他擦肩而過;她是渴望愛卻不懂得守護愛的女子,在世事的摧殘下逐漸步入宿命裏;她是魔妻的眼淚,擁有這世上無雙的容顏,由情感幻化,在紛亂迷離的世界裏逐漸獲得知覺。
本是平凡的人,卻因為真實而不平凡,還原你現今的生活軌跡,獨現各種真實的人性。多少年後,仙俠故事再度卷土重來,隱藏的傳說被逐漸打開,悠遠的故事,一如掙破塵埃的古塔。在如夢般的世界裏,刀光劍影中,他們的漫漫人生路,是愛恨糾結長途,恍惚中亦是人世必經的曆程。把甜蜜和幸福裝心裏,曆盡千帆後,驀然回首中,你會記得一段讓你回憶悠長傳說。
第一章
不知年代,或者,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世界,古老,而又充斥著人性的自然。
沈木白在很小時便知道這世上災禍橫行,他後悔出生,盡管命運不由他做主。從他有記憶時起,便在父母無休止的爭吵中心驚膽戰的度日。本該是相濡以沫的家,窮困潦倒,互相慰藉,但貧困卻偏偏激發了父母的不滿,整日互相傷害不留餘地,直到有一天,殺聲四起,火光衝天,在災難來臨時,他被母親抱住,藏在身下,然後生生的看著她死在馬賊的亂刀下,那時,他不知為何一向凶神惡煞的母親如此溫暖,那時,他閉上眼輕聲祈禱,希望上天能夠讓他就此平靜的離去。
或許是他的虔誠感動了神明,終於有人從天而降,將馬賊盡數殺光,然後俯身,帶他走,那時,他還不知,叫這個人師傅。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父母,淒涼且孤單的想,可能有一種愛,不會死。
沒有仇恨和牽掛是一種解脫,時光往往過得很快,沈木白再次換上藍色道服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正是清涼的秋,而與那年的秋天相比,已整整過了七年,七年,沈木白13歲,他知道了在這紛亂的世界中還有個劍嘯山,而他是天行宗的弟子,師傅叫朗月,是個長相開朗而又深不可測的女子。
天還未亮時,沈木白便出了門,他要繞過天行宗的長廊,穿過清幽的石板路,然後敲響立在平台上的那口大鍾,喚所有的人起床。但在這之前,他要先掀開孟欣然的格子窗,讓第一縷光線靜靜的灑在她的屋子裏,再喚她起床。這緣於七年前,一片曬幹的杏子。
對於孟欣然,沈木白是心存感激的,剛來劍嘯山時,他一直哭,那時她就躲在柱子後麵悄悄地看他,露出一雙水靈靈的杏仁眼,等到師傅不注意時,偷偷的塞進他手裏一枚杏子,沈木白依然記得那片杏子,很小,很癟,但吃進嘴裏卻很甜,吃完之後他就不哭了,可孟欣然卻說,她很懶,往往聽不到殿裏晨起的鍾聲。
從那時起,沈木白便記下了這事,直到他有力氣撞響那口大鍾,每天叫她起床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事。
九月天,秋高氣爽,雲淡風輕,沈木白理了理嶄新的衣服,站在孟欣然的門外,輕輕地掀開木格子窗,然後對著裏麵喊了一聲起床。這是每天早上從未遲到過的信號,像喚醒黎明的光。孟欣然起身時,格子窗下隻留了一小片陽光,和煦的照在那裏。她知道沈木白要敲響那口古鍾了。
雄渾的鍾聲剛一響起,瞬間就打破了山間的寧靜,孟欣然站在窗前,看著群鳥飛過,她會想是否有人能同她一樣,第一時間看到這片映著辰光的羽毛。隔壁的房間裏傳來整理床鋪的聲音,慌亂而又嘈雜,她會打上一盆清水,然後撩起水花,靜靜的洗漱,這是一種小小的幸福,藏在她心裏,不露痕跡。
師傅說,這世上妖魔泛濫,塗炭生靈。
每天早上,所有的人都會坐在天行殿裏,跟著師傅一起修行。天行宗很大,但從年少到年幼的,卻都是孤兒。比不了其他門派門庭顯赫,道法修習的悟性又參差不齊。沈木白不知自己是不是修仙的料,但卻知道師傅是用了怎樣的慈愛包容他們,總之報答師傅是他唯一的目標,而孟欣然卻一門心思的惦念著將熟的杏子。
晨課完畢後,由師兄傳淩飛授功法:天行道。是吸納天地靈氣的絕學,沈木白閉上眼,往往能進入到一種境界,另一個空間裏,他站在劍嘯山的頂端,風撫動衣擺,周遭很靜,他不動,卻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師兄對他很滿意,往往親自監督他練劍,指點他進入意境。孟欣然拖著劍,對她來講好似太過深奧,究竟是十幾歲的孩子,初秋的天有小朵的白雲溜過頭頂,層層疊疊的屋簷下風鈴一動,心思就不知飄到了哪兒。